偏偏从头到尾,这寡妇都没真正让陈峰尝到过滋味儿,就知道画大饼。
但陈峰依旧甘之如饴。
哪怕大妹和外甥女死了,家里老母病了,他都没怎么上心。
就连唯一剩下的,只有五六岁的小妹李月,他也不管。
以至于小妹被人贩子拐走,彻底没了音讯。
直到失去了所有亲人,陈峰才大彻大悟。
毅然离开了这个伤心地,去了南陈打工,在改革开放潮流中,挣到了第一桶金,随后发展迅猛,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大富商。
每天纸醉金迷,数不清的香车美女。
可曾经发生的种种,都像是烙印般刻在心底。
令他痛彻心扉,一度抑郁!
没想到老天垂帘,竟让他重生到悲剧发生时。
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去你大爷的,白寡妇,你这二两大馒头,留给李良斌吃去吧,老子才不稀罕!”
陈峰照着白莲香身上就是一脚,把她踹开。
“哎哟!”
白莲香痛呼一声,跌倒在地,气的怒骂:“陈峰,你发的什么羊癫疯……”
陈峰没工夫跟她闲扯淡,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现在他要做的,是去救大妹陈柔,捡起自己的柴刀就跑。
这年头,乡下没什么交通工具,用的最多的是驴车。
一时半会儿的,也找不着。
陈峰索性就用一双腿。
他所在的大河村,离张家沟不远,大概五六里路。
“来得及,一定来得及!”
陈峰奋力狂奔,耳边风声呼啸,周遭如同浮光掠影般,带着他的热泪飞扬!
……
张家沟。
一间青砖土坯混合的院墙内,传来阵阵撕打的声响。
“贱人,连我的话都敢不听了,非让我收拾你是吧!”
“娘,还跟她废什么话!都说小时偷针,大时偷金,她现在敢偷鸡蛋吃,以后恐怕连男人都敢偷,必须收拾!”
两个声音刻薄的女人,竖眉毛瞪眼睛的看着陈柔。
陈柔穿着单薄,抱着怀里刚出生没多久的女儿,一脸哀伤:“娘,大姑子,我从怀孕到生丫丫,没吃过一次像样的吃食,身体没营养,下不了奶,才想着吃点鸡蛋!”
“嘿,你这叫什么话,意思是我们家虐待你,没给你饭吃吧!告诉你,没经过我同意,哪怕吃一粒米,那也是偷!”
婆婆刘秀华五十来岁的年纪,唾沫子横飞,那双深陷的眼窝子,就跟要吃人似的。
“要是你给我们张家生了个男孩儿,吃也就吃了,一个赔钱货,那不是纯纯浪费!”
大姑子张梅花穿着厚厚的花棉袄,身材又矮又敦,颐指气使,“正好家里粮食紧张,依我看,直接溺死算了!”
“我也是这么个意思,来,把孩子给我,我去处理!”刘秀华伸手道。
“不要,我不会把孩子给你们的!”陈柔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哪轮得到你做主!”张梅花上去就扯。
陈柔本就身子虚,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张梅花不仅没去扶,反而趁机骑了上去,咵咵就是两个耳光煽过去,然后去拽孩子。
陈柔只觉得天旋地转,无力反抗。
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绝望。
为什么自己就这么命苦,嫁到张家吃苦受罪就算了,现在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