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前几年,对于朝廷而言,一万五千贯只是个小数目而已,这些宰相恐怕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可今时不同往日。
去年一场突厥之战,把国库都打空了!
今年也还没到秋收缴税之日,正处于青黄不接的尴尬时间段。
过了许久,中书侍郎萧瑀才犹犹豫豫的说道:“要不然......削减各个衙门的口粮?”
脾气火爆的尚书右仆射封德彝,白了萧瑀一眼。
“朝廷本来每天就只管一顿饭,各个衙门的官员,还整天抱怨吃得不好,你再削减口粮,莫非是盼着他们消极怠工?!”
萧瑀也知道自己出了个馊主意。
洛阳纸贵,长安米贵!
像他们这样的大人物,自然是不需要考虑吃饭的问题。
即便朝廷管饭,他们也不会吃。
可大量的底层官员,以及帮办性质的胥吏,生活条件远没有他们好。
朝廷多管他们一顿饭,就可以给他们省下些钱,尽心尽力的为朝廷办差!
一时之间,诸位宰相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房玄龄苦笑一声,道:“此事还是留给房某来发愁吧,眼瞅着天就要黑了,诸位相爷尽早回去休息。”
他倒是聪明。
身为尚书左仆射,尚书省的一把手,有总领六部的职责。
钱,本就是他该发愁的事情。
这个问题推来推去,到头来还是会推到他的身上,反倒不如主动把问题揽过来,起码还能落个人情。
其他人都走后,房玄龄唉声叹气的半天,也没想出个好主意。
“都说‘房谋杜断’乃是千古美谈,谁能想到,这一万五千贯都快要把老夫愁死了......”
实在想不出办法,憋在三省官邸也没有什么意义。
房玄龄站起身,朝着宫外走去。
马车也没上,连仆人都被他轰回家,独自一个人在大街上溜达,说不定换换脑子,就可以想出办法来。
走走停停,来到开化坊。
“嗯?前边怎的这般热闹?”
就在房玄龄的正前方,一大群人围在一起,似乎是在争抢些什么。
四面八方也有人,朝着那边赶去。
“小兄弟,敢问前往发生了何事?”
他拦住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
年轻书生见房玄龄衣着华贵,气度俨然,不敢怠慢。
“回长者的话,前方有一处摊位正在发放优惠卷,如今周围几个坊市都已经传开了!”
房玄龄愣了愣。
“何为......优惠券?”
年轻书生往人堆里看了一眼,有点着急,生怕去晚了,就抢不到优惠券了。
“所谓优惠券,就是一张纸片而已。”
“明日这处摊位会有很便宜的餐食出售,听闻十文钱就能吃饱,还有菜有肉!”
“想必长者也清楚,长安城里的物价很贵,吃一碗简单的汤饼就要三四文钱,饭量大的还吃不饱!”
“有了优惠券,那处摊位所售卖的餐食,可以一连三日打七折,相当的划算!”
说完,年轻书生又拱了拱手,撒腿朝人群之中跑去!
房玄龄怔怔的看着前方,脑子嗖嗖得转个不停。
“十文钱有菜有肉,还能吃饱,一个月的餐食费不过三百文而已!”
“饭量小些,说不定一天的餐食都够了!”
“若是朝廷上下,再加上长安、万年两县的大小官员和胥吏,都吃这种餐食......至少能剩下上万贯的开支!”
算完了账,房玄龄立刻也挤到人群当中,打算抢一张优惠券,明天好歹试一试!
若真像年轻书生所说的,那一万五千贯的亏空,就能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