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小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她似乎感受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力量，正从鱼佬的身上散发出来。

“活着？呵呵……活着不过是为了赎罪罢了。”鱼佬的话语中饱含着无尽的痛苦与悔恨，那声音仿佛是从九幽地狱中传出，令人毛骨悚然。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周小小的心上，让心头猛地一颤。

她顺着鱼佬所指的方向望去，那一具具惨白的骸骨映入眼帘，如同一座座冰冷的墓碑，散发着死亡的气息。这些骸骨横七竖八地散落在地上，有的已经残缺不全，仿佛是被岁月和苦难侵蚀得支离破碎；有的则依旧保持着生前最后的姿势，或惊恐，或绝望，或愤怒，看上去触目惊心，让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赎罪？”周小小下意识地轻声重复着鱼佬的话，声音轻得如同风中的柳絮一般，仿佛随时都会被吹散。

鱼佬微微颔首，表示肯定，然后继续说道：“天道让我不死不灭，并非出于仁慈，而是因为他觉得我犯下的过错所受到的惩罚远远不够。在他眼中，唯有让我永远存活于世，眼睁睁地看着这些无辜修士的生命消逝，才能让我感受到真正的痛苦和悔恨。他想尽办法让我活在痛苦和悔恨里，用无尽的折磨来摧毁我的意志。”

听到这里，周小小只觉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瞬间传遍全身。她难以置信地望着鱼佬，眼中满是震惊和怜悯。她无法想象鱼佬是如何在这种无尽的痛苦和悔恨中度过这么多年的，每一天都要面对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如今却化为白骨的惨状，这种折磨简直比死亡还要可怕。

“收集他们的尸骸，也是为了让我时刻铭记自己的罪过。”鱼佬的声音中充满了痛苦，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深深的自责和愧疚。“每收集一具修士的遗骸，我内心的愧疚感就增加一分。这些人之所以被送来天罚之地，都是因为我之前犯下的罪。我是个罪人，是我害了他们，是我让他们失去了生命……”

周小小感到一阵心痛，她仿佛能感受到鱼佬内心的痛苦和挣扎。她走上前去，轻轻地握住鱼佬的手，想要给他一些安慰。

鱼佬感受到了周小小的关心，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感动，但很快又被坚定和愤怒所取代。

““哼！这天道老贼居然妄想就这样将我困住，还妄图逼迫我认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鱼佬那原本低沉的声音突然间变得高亢起来，其中蕴含的愤怒与决绝仿佛一道划破天际的雷霆，猛然在这方空气之中炸裂开来。

只见鱼佬紧握着双拳，手臂上青筋暴起，他瞪大双眼，怒视着远方，似乎要透过重重阻碍，直刺那天道老贼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