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刚刚挤进人群的那个华人已经用泰语和乞丐们沟通的差不多了,那个母亲发现自己的女儿丢了,也不在乎什么脏不脏了,拼了命的挤出了乞丐群。
看见郑知涯牵着自己的女儿的手,一巴掌打开郑知涯牵着小女孩的手,夺过女儿的。
“你噶扑街佬,干嘛拐人家的女儿啊。”
“小妹妹,记得是谁带你走出人群的吗?”
小姑娘点了点头,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人。
那个母亲看到躺在地上浑身脏兮兮的乞丐和那个被砸烂掉的椰子,又仔细观摩郑知涯的衣着气貌,她便知道了自己错怪了好人,心里不由得有些羞愧。
“对不住啦。”
“没关系啦,香港回归了,都是一家人嘛。”
郑知涯半开玩笑的说。此时,那边的乞丐们也被那个会泰语的华裔青年说服渐渐散去了,只是似乎谁也不愿意来认领这个躺在地上的乞丐。
想来也是,拐卖未遂,就算是乞丐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郑知涯觉得乞丐们散去的有些奇怪而牵强。
要知道,当乌合之众聚在一起的时候会产生一种心理学上被称作人格化的现象,这时候的乞丐们是没有理智的。
对付他们,最好的办法是因势利导,分而治之,但是总是免不了让出利益。可是,郑知涯自己不会泰语就不能因势利导,因此只能静观其变。
这个青年竟然只靠口才,就能够说服没有理智的乞丐们。
这让郑知涯的心里产生了一丝怀疑。
骚动暂时停歇。
香港的一家人纷纷连胜向郑知涯和华裔青年道谢。
“谢谢你,救我的妹妹啊。将来长大我也要成为大叔这样的英雄。”
“好啊,等你长大了,靓仔。你叫什么名字啊。”
郑知涯微笑摸了摸小男孩的头。
“我叫何光远。”
男孩子爽朗的笑着向郑知涯自我介绍,郑知涯又把目光温柔的看向小女孩。
“何。。。”小女孩呆呆的想了一会看着郑知涯。
“她还不太会说话,她的名字叫何光慧。”
这家香港人的男主人和气的说道。
一行人把那个躺在地上的乞丐留在了事发地,就近找了个茶餐厅坐下。
香港一家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郑知涯以及这个华裔青年讲了一遍,果然和郑知涯猜测的情况差不多。
最开始一个老妇人,带着一个小女孩向他们一家行乞,男主人出于善心接济了他,紧跟着又是一个老妇人带着小女孩跟了过来。后来是一个断腿的人,再后来是一个断手的人,他们全都衣衫褴褛把他们团团围住,活像人间炼狱一般。
一家人吓坏了。
男主人很自责,他认为是自己的善心害的家人险些万劫不复。
“你错了,善心从来不会让人万劫不复,让人万劫不复的,一定是愚蠢。”
那个华裔青年接口道。
“所以,你只是太愚蠢了。”
香港一家人,还有郑知涯都被他直白的判语定在原地。
郑知涯觉得既然大家是萍水相逢,事情过去了,缘分也就尽了,这个圆场他也就不打了。所以,他正在准备道别的客套时,这个华裔青年又开口了。
“可是,你的愚蠢我不讨厌,有道无术,术尚可求,心地善良才是先生您该坚持下去的,注意方式方法就是了。”
那位先生连连称是,想要留下联系方式,日后感谢。郑知涯,留了个假的名字叫郑无异给他,联系方式倒是也能七扭八歪的找到他。那个华裔青年也留了个联系方式给他。
郑知涯看了下何先生的名片。
香港环球马会副会长何光磊。
他想了想,觉得日后也许有用还是把这个名片收好。
何先生看了两人的联系方式后,喜上眉梢的说道:
“真巧,在郑王庙前遇到了两位恩人,竟都姓郑。真是奇缘。”
郑知涯和华裔青年彼此对视一眼。
“那还真是缘分了,我叫郑青枫,不知这位大哥您叫?”
“大哥不敢当,您叫我郑无异就好。”
闲聊了几句后,郑知涯了解到这个叫郑青枫的青年之所以泰国话说的这么好,是因为从十几岁开始就跟着父亲在南洋做生意。
香港一家人,因为和乞丐拉扯的过程中把衣服都弄脏了,就叫了出租车先回了酒店。
独剩下郑知涯和郑青枫。
两人都是故意等着这家人离开,想要彼此试探。
“刚刚您救人的时机恰到好处,几乎让我怀疑你跟乞丐就是一伙的。”
郑青枫先开口,话锋即是刀锋。
郑知涯把最后那口冰镇奶茶喝进肚子里,从包里拿出两条口香糖。一条递给郑青枫,郑清枫接过了那条口香糖,两人各自打开包装纸。
“虽然我听不懂泰国话,只靠言语疏散一群化身暴民的乞丐,也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可能我这个人比较有勇气吧。”
“我说的是你的智慧。”
两人相视,憋不住笑了。
因为,完成这样的事情,郑家人不可能只靠智慧和勇气。
“你从大陆哪里来?”
“天津。你呢,你在来南洋做生意前,在哪里?”
“你听我口音听不出来吗?”
“长江以南我就都分不出来了。”
“这倒也是,淮河以北我也难以区分。”
“所以,你是台湾人吗?”
“好了,你不是一早就猜到了。”
郑知涯拿出怀表看了一眼。
11:00午初了。
郑青枫仔细盯了一眼郑知涯的怀表。
那只从清朝就传下来,作为家主信物的怀表。
“不如,索性把午饭吃了,一起去逛郑王庙吧?”
“好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