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晨曦初露,齐渝便如昨夜那般,将沙袋牢牢绑于四肢,继而稳稳地扎起马步。
庭院中静谧无声,唯有她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萧慕宁自正房踱步而出,抬眼便瞧见齐渝满脸通红,衣衫浸湿,手脚打颤的狼狈模样。
萧慕宁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他轻抿着嘴唇,带着不怀好意的神情缓缓走向齐渝,边走边啧啧有声:“我道是谁如此勤奋,一大清早便在此苦练,原是那赫赫有名的草包。
瞧你这胳膊,软绵绵的毫无力气,来,抬起来些,还有这身体,再往下蹲蹲,莫要像那风中残烛般晃悠!”
齐渝仿若未闻,心中暗自凝神,决意不予回应。
然而,萧慕宁见她这般沉默,心中的捉弄之意更盛,竟又走近两步,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齐渝胳膊上的沙袋,明知故问:“这是何物?”
齐渝牙关紧咬,额头上青筋微微凸起,身体虽在强撑,却依旧纹丝不动。
“我在问你话呢!为何不答?是不是因为一开口便会泄了那好不容易积攒的气?”
此时,一滴豆大的汗珠顺着齐渝的额头缓缓滑落,径直流进她的眼中,酸涩之感瞬间袭来,令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耳边,萧慕宁那聒噪的嗓音依旧不绝于耳:“是不是快要坚持不住了?若真撑不住,不妨直说,我绝不会笑话于你。”
齐渝干脆双眼紧闭,她要突破每日的身体极限,不能被旁人干扰。
萧慕宁瞧见她这般模样,顿感无趣,正欲转身离去之际,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恶作剧的冲动,竟猛地伸出手去推齐渝。
岂料,他的手尚未触及齐渝,便被她迅速地握住了手腕。
齐渝本就是在强撑,突然感觉有人偷袭,本能的反应让她出手钳制住对方。
然而,这一动作却导致她身体泄力,双腿一软,整个人突然瘫倒在地。
萧慕宁尚未来得及挣扎,便被这股力量拉扯着一同倒下。
刹那间,萧慕宁只觉一股温热且潮湿的感觉自手下蔓延开来,紧接着,又有丝丝凉意溅落在他的唇上。
他下意识地抿了抿嘴,一股微咸的味道瞬间在舌尖散开。
萧慕宁大惊失色,慌忙按着齐渝的肚子,连滚带爬地从她身上起身,头也不回地冲进正屋。
一进屋,萧慕宁的目光便急切地落在桌上的茶杯上,他一把抓起茶杯,猛灌一口,接着慌忙吐出。
文竹正在屋内收拾床铺,听到这阵动静,不禁转身问道:“郎君这是怎么了?”
“漱口。”
“刚刚不是洗漱过了?”
萧慕宁心中气急,他实在羞于说出刚刚吃到了齐渝的汗水。
索性闭口不言,接着漱口。
鹰骁恰在此时从伙房走出,一眼便瞧见躺在地上的齐渝,满脸疑惑地问道:“主子为何躺在地上?”
齐渝冷哼一声,缓缓说道:“我若尚有一丝力气,又岂会躺在此处?”
鹰骁闻言,立刻俯身将齐渝扶起。
齐渝稍作休息后,卸下胳膊上的沙袋,缓缓走向正房,抬手敲响了房门。
萧慕宁在屋内以为齐渝前来兴师问罪,急忙对文竹说道:“别给她开门。”
谁知齐渝敲了门后,只是平静地说道:“一会儿莫要出来,待我唤你们时,再出来便是。”
萧慕宁隔着门,梗着脖子高声回道:“凭什么?”
屋外的齐渝微微挑眉,片刻后说道:“凭我要沐浴,你等莫要偷看。”言罢,转身回到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