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自紧咬牙关,双手紧握成拳,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压抑内心的痛苦与愤怒,可那如决堤洪水般的泪水却依旧簌簌而落,打湿了他身前的衣衫。
叶其笙见他哭泣,心情好上几分,冷笑一声,不再言语。
萧慕宁与祖母同乘马车归府,一路上不时掀起车幔向外张望,双颊的酒窝若隐若现,显见心情极佳。
萧铭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见他这般欢快模样,便轻声问道:“骄骄,你觉得那昭烈侯怎样?”
萧慕宁眼珠一转,睨了祖母一眼,轻哼道:“不怎么样。”
“那靖王呢?”萧铭又问。
“也不过如此。”萧慕宁漫不经心地答了一句,便又托着腮帮子,将视线投向了窗外那不断后退的街景。
萧铭略作沉吟,再问:“那骄骄看逸亲王如何?”
萧慕宁闻此,转而望向祖母,见她神色认真,便也正色回道:“今日逸亲王的身手,祖母也瞧见了,武艺高强,实非凡人能及。”
萧铭听他这般夸赞齐渝,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满之意,脸色也微微一沉,冷声道:“你这孩子,年纪尚幼,还不懂得如何识人,莫要被表象所迷惑了。”
萧慕宁闻言也面露不悦,反驳道:“分明是祖母对她心存偏见,才瞧不见她的长处。”
言毕,还微微扬起那稚嫩的下巴,气鼓鼓地将脸扭向了一旁,不再理会祖母。
谢玉城回府途中一言未发,齐渝知她心情欠佳,便只顾策马疾驰。
待至大将军府,谢玉城方冷冷道:“这几日逸亲王辛苦了,回府好生歇息吧。”
而后,她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起来,斜睨着刚刚下了马车的谢桥,高声厉喝道:“你,跟我进来!”
谢桥听到母亲的声音,立刻双腿发软,向齐渝投去求救的目光。
齐渝见此情形,刚欲张口,却听谢玉城高声呵道:“别磨蹭!”
谢桥无奈,只得强撑着几近瘫倒的身子,踉跄着跟了上去。
齐渝望着她的背影,眼中流露出一丝同情之色。
今日在猎场之上,谢桥能为她挺身而出,着实出乎她的意料。
而她也因此事得以连升三级,更是她始料未及的。
想到这儿,她不禁微微叹了一口气,心中暗自祈祷,但愿谢将军待会儿下手能轻一些,莫要太过苛责谢桥才好。
“跪下!”谢玉城话音未落,便听到“扑通”一声闷响,谢桥已然双膝跪地。
谢玉城看着女儿这副胆怯畏缩的模样,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斥道:“猎场中那般能耐,这会儿怎如此不济?”
谢桥吓得身子微微颤抖,怯生生地瞧了母亲一眼,嘴巴张了张,却又没敢发出声音,她生怕自己一开口,就会说错话,引得母亲更加生气。
“今日你主动为逸亲王执靶,可是与她串通好的?”
谢桥连忙摇头,急道:“没有,当时被靖王气昏了头,才挺身而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