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只隔了一条街的路程,可在这拥挤的人潮里,几人却举步维艰,硬生生花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堪堪看到谭月酒楼的牌匾。
寒冷的冬夜,呼啸的北风割着行人的脸,可齐渝的后背却隐隐渗出一层薄汗。
大氅里的萧慕宁像一只温顺的小猫,安静又乖巧。
齐渝轻轻掀开裹得严严实实的大氅,一条窄窄的缝隙刚打开,丝丝凉意便迫不及待地钻了进来。
齐渝看着被捂得脸颊红扑扑的萧慕宁,眼中满是温柔笑意,轻声打趣道:“这么乖,一直闷在里面,不觉得难受吗?”
萧慕宁的眼眸里闪烁着满足与欢喜的光芒,听到这话,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发丝也跟着轻轻晃动。
齐渝见状,抬手轻轻替他理顺有些凌乱的鬓发,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接着开口问道:“你那花了五百两银子的房间,是在哪个客栈?”
“谭月酒楼。”萧慕宁脆生生地回答。
齐渝闻言,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狐疑,目光落在怀中的萧慕宁身上。
萧慕宁见她这般神情,还以为自己脸颊上不小心蹭到了什么东西,神色顿时紧张起来,小心翼翼地抬手抚上脸颊,声音里带着几分忐忑,小声问道:“怎么了?”
齐渝瞧着他这副呆萌又可爱的模样,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调侃道:“萧慕宁,你这副模样,怪不得会被别人骗。”
萧慕宁的小嘴微微嘟起,不满地鼓起腮帮子,眼中的疑惑愈发浓重,抱着齐渝的双臂轻轻晃动,撒娇似的继续追问:“到底怎么了嘛?”
“我也在谭月酒楼订了雅间,不过只花了一百两。”
齐渝原以为萧慕宁听了会懊恼生气,可没想到,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反倒反问:“你订的在几楼?”
“二楼。”齐渝如实回答。
萧慕宁一听,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了,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仰起头说道:“我订的在三楼!”
还没等齐渝开口,他又接着眉飞色舞地炫耀:“整个酒楼,三楼就只有一个房间,站在那儿,能俯瞰整个城南的风景。
我从祁阳一回来就把它定下了,前几日谭月酒楼的老板还来找我商量,说有人愿意出一千两银子,想跟我换这个雅间呢!”
看着他那得意洋洋的模样,齐渝不禁心想,若是萧慕宁有尾巴,此刻肯定已经高高翘起,摇个不停了 。
说话间,几人终于在汹涌的人潮中挤到了谭月酒楼门口。
“出来吧!”齐渝说着,动作轻柔地将大氅掀开。
酒楼外,两名身形健硕的女子原本正焦急地张望着,一看到萧慕宁,立刻满脸焦急地迎了上来。
其中一人声音带着哭腔说道:“郎君,您可算回来了,可把奴才们急坏了。幸好您安然无恙,不然奴才这条小命可就没了……”
齐渝利落地解开自己的大氅,动作熟练地披在萧慕宁身上。
在两名家仆警惕又提防的目光注视下,齐渝又亲昵地伸手,将萧慕宁头上有些歪了的发簪扶正,全程看都没看她们二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