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炎悠悠然步出灵虚谷,沿着那山间幽径徐徐前行,这小径蜿蜒于群山之间。他的脚步略显散漫,目光随意地在周围游移,心中并无特定的目的地,只是下意识地朝着紫炎峰 的方向踱步而去。
此刻的他,并无急切要务缠身,这几日每日依时前往姚康之处,不过是怀着一丝好奇,想瞧瞧姚康在寒潭中苦苦修炼时,那副龇牙咧嘴、强自忍耐的模样。
那“灵犀功”绝非寻常功法,其修炼难度超乎想象。仅仅是起始的第一层,便似一道难以逾越的沟壑,需承受巨大的折磨与考验。赵炎暗自思忖,这般酷烈的功法,莫说修炼至高层,单是这初期阶段,就足以让众多修行者望而却步。“想来姚康,此刻恐怕已在心底暗暗叫苦,后悔不迭了吧?
这‘灵犀功’的霸道与严苛,远远超出了他们这些初涉武道的毛头小子的预估。”赵炎一边信步前行,一边在心中默默琢磨,同时,他的脚也似有了自己的意识,漫不经心地轻踢着地上的碎石与枯草,发出轻微的声响,似在为他的思绪伴奏。
“待再过些时日,定要与白长老好生商议一番,让姚康改习其他功法,也好使他免受这无尽的苦楚。”赵炎如此思量着,若自己能为挚友寻得了一条解脱困境的光明坦途,在这略显沉闷的修行生活中,找到了一丝慰藉与成就感。
赵炎微微抬头,望向小径两旁的树木。此时已值深秋,秋风似一位无情的画师,用它那凛冽的笔触,将树木的枝叶尽数剥落,只留下光秃秃的枝干,在冷风中瑟瑟发抖。小径上铺满了厚厚的一层落叶与枯枝,宛如一层金色的地毯,踩在上面,发出沙沙的声响,每一步都似踩在时光的琴弦上,弹奏出秋的寂寥与深沉。
忽然,从远处的一座山峰上传来阵阵兵器的碰撞之声,那声音清脆而响亮,似金属在相互诉说着战斗的激情。其间,还不时夹杂着几声高亢激昂的喝彩,划破长空,回荡在山谷之间。
闻得这些声响,赵炎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那座山峰,原本稍有舒缓的心情,瞬间又笼上了一层阴霾,变得复杂与失落。他知晓,那是无双堂的教习师兄们,正在给新入门的师弟们进行兵器对抗的特训。那是一片充满热血与激情的练武之地,是众多弟子们磨砺技艺、展现自我的舞台。
每当赵炎目睹其他同门齐聚一处,进行真刀真枪的实战演练时,心中便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渴望与失落交织的复杂情感。他是多么渴望能投身其中,手持利刃,尽情地挥洒自己的热血与豪情,在刀光剑影中展现自己的武艺与风采。
然而,自从正式拜入白长老门下,白长老便严禁他触碰这些兵器,亦不准他前往其他教习处研习其他武功,声称这会对他修炼功法的进程产生严重的干扰与阻碍。
“真是怪哉,自己修炼的这套功法究竟有何奇妙与独特之处?为何直至如今,我都未能察觉其有何显着的功效与作用?”赵炎心中满是疑惑与不解,暗自抱怨着。他眼睁睁地看着其他一同入门的弟子,武艺日益精湛,武道进展如火箭般迅猛,一日千里,而自己却似被困在原地,动弹不得,毫无变化与进步可言。
就连仅仅修炼了两个月“灵犀功”的姚康,亦是体魄愈发强健,抗击打能力如铜墙铁壁般大增,力气也远超往昔,举手投足之间,皆散发着一股刚猛之气。
“罢了,罢了!虽不能研习其他功法,但能拜入白长老门下,亦是一种机缘。若不是如此,自己恐连两个月前的记名弟子考核都难以通过,更别提留在山上,还能往家中寄去不少财物,以解家人之忧了。”赵炎在心中暗自宽慰着自己。
赵炎缓缓将目光从远处收回,心中依旧念念有词,思绪如乱麻般纠结缠绕。他的精神愈发散漫,目光无神地扫视着小径两旁,仿若失了魂的行者,自己都不知在寻觅些什么,只是机械地迈着脚步,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
突然,赵炎倒吸一口凉气,脸色骤变,那原本略显平静的面容瞬间扭曲,紧接着,他几乎将嘴咧到耳根,痛苦之色溢于言表。他本能地蹲下身子,双手如钳子般紧紧捂住右脚大拇指,那大拇指处传来的剧痛,似一道电流,瞬间传遍全身,让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脚拇指处连绵不绝地传来,仿若有千万根针在狠狠地刺着,每一下都让他的神经为之震颤。
“想必是自己无意间踢到了落叶堆里的一块极为坚硬的石块。”赵炎心中暗自揣测,在剧痛之中,仍不忘分析受伤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