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夫面容冷峻,神情木然,双目微微半睁半阖,一只手稳稳地搭在赵炎的手腕之上。
他将全部的心神皆贯注于赵炎体内真气的强弱变化,久久未曾言语。
片刻之后,约摸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他才缓缓地长舒一口气,仿若要将心中的烦闷与懊恼尽数吐出。紧接着,双眸陡然睁开,一道精芒自他那原本浑浊的眼眸中疾射而出,令人不敢与之直视,那目光仿若能洞穿人心。
他面色阴沉如水,显然对赵炎的状况颇为不满。然而,却并未有呵斥责骂之语出口。
他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示意赵炎随他同行。
赵炎乖巧地跟在其后,尽管对身旁那神秘之人满怀好奇,可心中明白此刻并非随意探问之时。
踏入屋内,白大夫略显疲惫地坐于太师椅上,后背紧紧倚靠椅背,半坐半卧。此时,他眼中的精芒已然消散,再度恢复了那久病缠身的模样,仿若被一层阴霾笼罩。
神秘人始终紧紧相随,寸步不离。待白大夫落座,便径直站于椅后,如同一尊雕塑般,笔直挺立,纹丝不动。
赵炎知晓白大夫此刻心情不佳,亦不愿主动开口触其霉头,遂效仿神秘人,行至屋子正中央,面朝白大夫,微微低头,极为识趣地静立原地,不再有丝毫妄动,只待对方开口问询。
许久过后,屋内依旧寂静无声,无人言语。赵炎心中不禁感到些许怪异,终究是年少气盛,沉不住气,悄然欲抬起头偷觑白大夫一眼。
“想看便看,何必这般鬼鬼祟祟?” 赵炎脖颈刚扬起一半,白大夫那冷峻严厉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仿若一道惊雷在耳畔炸响。
赵炎身躯猛地一震,旋即依言缓缓抬起头,目光在白大夫面庞上打转几圈,又赶忙缩了回去,似是害怕被其洞察心中所想。
赵炎脸上神色虽未显露分毫变化,然内心却如汹涌澎湃的大海,惊涛骇浪,此起彼伏,难以平静。
只见白大夫面容怎会如此怪异?原本就有些灰败的脸上,隐隐约约地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青气。这青气仿若具有生命一般,丝丝缕缕地伸出无数细小的触须,在他脸上肆意舞动,张牙舞爪,令人心生寒意。更令赵炎胆寒的是,白大夫一改往日的刻板神情,此刻满脸皆是狠厉决绝之色,正以一种充满恶意与不善的目光紧紧盯着他,嘴角还微微上扬,露出几分嘲讽讥笑之意,仿若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赵炎顿感情形有些不妙,不安的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一缕危险的气息亦在屋内悄然蔓延开来,仿若无形的阴霾,逐渐笼罩了整个空间。
他极为机警且小心翼翼地向后退了半步,同时将手悄悄缩入袖口,紧紧握住了藏于其中的一只袖箭,唯有如此,他那紧绷的神经才略微得以舒缓。就在此时,耳畔忽然传来白大夫一声低沉的嘲笑声。
“些许雕虫小技,也敢在我面前卖弄?”
白大夫身形一动,诡异至极地从半躺之姿瞬间化为站立之势。他阴阴一笑后,身形仿若鬼魅般一晃,眨眼间便已至赵炎身旁,望着赵炎 “嘿嘿” 冷笑不止,那笑声仿若来自九幽地狱,令人毛骨悚然。
赵炎脸色骤变,心中暗叫不好,急忙欲抬起手臂反抗,却惊觉全身一阵酸麻,动弹不得分毫,仿若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直至此时,他才瞧见对方手指从自己胸前穴道上缓缓移开。
对方出手之快,犹如闪电,自己竟毫无察觉,赵炎心中满是震惊与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