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眼前,破门而入、各带表情的数道身影,萧月并未多言,像是被审讯的犯人,等待着发落。
‘哎!除了张良之外,张家人都如此刻薄无情。。’
张家,若不是还有一位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张良,她根本就不可能踏入半步。将灾难带来张家,是她的错。
“萧月姑娘,在名义上,你是张良少爷表妹。但,你与我张家却没有半丝瓜葛,收留你代价太大,抱歉!”
五长老,说完就要转身,朝外院外走去。
“哼!五长老,您这句没有半丝瓜葛说的真是轻巧。”
打破沉寂,萧月不甘的嘴角倔强的掀起,略显讽刺。本不应多说此话,奈何抑制不住胸腔的怒火。
闻言,庄重的衣袍轻颤,双手后负的五长老,旋即转回身形,目光若鹰隼逼视着萧月。
印象里,胆敢如此与之说话的小辈,似乎还没出生呢。
在张家,性格残暴的五长老有个错号‘凶面阎王’。每当撞面,张家子弟对他都保持着十二分敬畏。
不仅是在张家,在天运城中,张家老爷的名号,随意亮出,都能将敌人吓退三分,可见一斑。
“小丫头,老夫的名号。你,可曾听闻过?”
似乎是怕自己狰狞的面目将萧月吓坏,五长老那张凶恶面孔之上奇迹般的出现了一抹笑容,只是看在众人眼里,却是更添凶邪神情。
“‘凶面阎罗’二十几年前天运城出了名的恶人。当年手持一把使用了二十多年卷刃的阔刀,单刀赴会,愣是将天运城外盘踞一方的‘铁合镇五小山’杀了个人仰马翻,自今都还闻风丧胆。”
在脑海翻动着娘亲幼时道给她听的江湖故事,萧月叙述道。
“好!“
拍手叫好声传来,是那双握过卷刃阔刀的粗糙手掌。五长老张潭已然忘却,有多久未曾听闻别人提起他当年是事迹了。
“想不到你这小丫头不仅知道我当年的名号,竟然还听说关于我当年血战五小山的事迹。”
雀跃的表情看向萧月,脸上再难以掩饰欢喜之色。心道一句:‘这丫头实在让人讨喜!’。
萧月,并没有立马回五长老的话,先前一刻还在驱逐她,下一刻,她要他给她赔不是!
此刻,两名侍女在萧月的指引下,走进屋内帮衬着萧月收拾着贴身的衣物行李。
‘这丫头看来是铁了心要走。’
此刻,在五长老心底,生出一丝迟疑。思考着,是否将萧月挽留在张家之内,身旁若是多个这样的讨喜小丫头,说不定生活不至于那般枯燥。
至少,可以互相讲诉,他张五爷当年的热血挥洒、豪情满怀的峥嵘的事迹。
却见,收拾完行李的萧月,手中提着她的行李包袱,走道堂前,带着自嘲漠然的看了张潭一眼,从嘴中冒出了一句:“自然是听说过!因为我娘亲是岳千鹤之女。”之后,就朝屋外走去。
轰隆隆隆~~~
屋外的张良猛地仰起头,只见青天白日下,竟然真的响起了晴天霹雳声响。
紧接着,就见到背负包袱的萧月从屋内走出,出现在了视野之内。
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平日里趾高气昂的五长老,竟然弯头哈腰,跟在萧月身旁,从口型与神色上看,似在说着讨好话语。
“萧月侄女,你就行行好,在张家暂居上一些时日!让我这把老骨头将该还的恩情还了,好了却一桩心事!”
快走到了院外,二人的交谈,张良听得分明!
脸上的死灰色渐渐褪去,被无形巨力挤压的心脏,张良如释重负,取而代之的是那能将蚊子挤死,皱起的眉头。
先前那声震耳欲聋的冷哼之音,其中蕴含的怒意不言而喻。
显然,是萧月说了什么!才让张家脾性狠辣的五长老如此的被愧意缠心。
周围的侍卫,闻言,立马调动内息,封住了七窍的感知。
站于张良身后的张迫、张午二人也相当识趣的在一旁别过了身去,堵上了耳朵,生怕听见什么不该听的招来祸端。
唯有张良这不怕死的,还站着院前。笑眯眯的欣赏着,这平日里难得在张家之中发生的一幕画面。
“萧月侄女,你身上还有那黑毒,不易远行。我这刚好有治疗那‘黑毒’的奇药,只要你肯留下,我立马给你取去!”
五长老-张潭苦口婆心的劝导萧月,早知是恩人之后,给他张家带来更大的麻烦,他都断然不会拒绝。
张潭心里十分憋屈!或许真是手上鲜血沾染多了,连神灵都不待见他了。有股‘恩人门前过,有眼不识君’的凄凉感。
一走了之,若萧月真这么做了。那五长老,一辈子都会像是睡在阎罗殿中郁郁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