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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普通的高中生

作为一名除了帅没啥特长的普通高中生的我,出身普通,学习成绩普通,运动神经普通,同学朋友普通,饭量……喔,这个不用说了,这样一个普通的我,正值努力学习天天向上的奋斗年华,本该为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的社会主义国家准备作出贡献,却不幸卷进笨蛋老姐的糟糕日常,每天过着忙碌且提心吊胆的日子。

唉,一言难尽,往事实在不想重提……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笨蛋老姐说要为我举办一个隆重的派对,为了纪念我第一次吃薯片的日子……这个就不要吐槽了,我也想不明白这个为什么需要纪念。

那晚的雨真的很大,风也很大,当然,蛋糕也很大,冒着大风大雨冲进家门的我立即嗅到了浓郁的奶油香,我倒是没感到惊讶,因为昨天放学前老姐告诉过我这事。

我不慌不忙地在玄关脱掉湿透了的鞋祙和雨衣,朝乌灯黑火的屋里唤了声:“我回来了!”

屋里没有回应。

我嘟囔着:“为啥不开灯?”却发现原来不单只有我家黑着,左邻右里也是一片乌灯黑火,这才想起或许是停电的原因。

话说回来,今晚天黑的特别早呢!

我一边脱掉湿漉漉的上衣一边往屋里走着……一缕在微风中摇曳的烛火远远地吸引了我的注意,不,应该说是烛火旁边那拙劣的身姿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那看了无数次依旧让我略感尴尬的pose,显然,那是一位风烛残年的奥特曼想搔后背手却够不着的标配版姿势。

我的入学典礼上,我参加的运动会上,有我表演节目的元旦晚会上……她不知道多少次一边摆着这个尬姿,一边喊着我的名字为我加油,没有人能想象到我当时的心情,我必须不断催眠自己:不是叫我不是叫我……以至无数次的重复和潜意识驱动,我才能斩断亲姐弟之间的羁绊,装作若无其事并且不认识她的样子。升入高中的那半年时间里,我的名字在学校中算是少有“名气”,虽然老姐那尬姿打响了我的名头,但我认为主要还是因为我帅的原因。

我直接无视了老姐的尬姿,自顾自的坐台撸了一块蛋糕吃。

“嗯嗯呢好吃,真不愧是克里斯汀,名店就是与众不同。”我这般赞叹道。

老姐仍然在一旁摆着尬姿,似乎在等待我的回应。

我压根不想理她,因为每次她犯中二病,要是我跟她搭上一个字,肯定没完没了。

不知道老姐从哪个旮旯淘来的破烂黑风衣,大闷热天的,里头还套着个灰皮袄,一条松松垮垮的黑质布裤……或许算不上裤,顶多算是条围裙,背上还挂着把……禾镰?哦不,是镰刀,这会是cosplay《死神》里的黑崎一护吧!真是撞鬼了,我还好说点,要是别人,还以为她cosplay潇洒哥呢!

怪不得这些天一直见她逛淘宝,这身装备不是在淘宝逛还真买不到呢!

“呵呵,弟弟啊!”老姐突然发出一声冷笑。

想不到这次老姐主动搭话,按照以往的套路,她都是找各种各样的茬儿让我迫于无奈跟她搭话,没法子了,老姐不按套路出牌,我也只能招拆招。

“嗯嗯,蛋糕很好吃哦!”我答道。

“……不,我不是说这个……”

“隔壁黄阿姨的小花生了,六胞胎!可厉害了!”

“没兴趣了解……”老姐眉头一皱。

“昨天街市卖花菜的陈伯多找了我两毛钱,明天蒸鱼可以多买两根葱呢!”

“我们家还不至于寒碜到这种地步……”

“听说……”

“你闭嘴!”老姐揉了揉眼窝,故作深沉。

老姐发威我只好闭嘴,端起一杯可乐一边喝一边看着她。

半响,老姐重新睁开眼,一脸凝重地对我说,“老弟啊!我有一个惊天秘密要告诉你。”

“其实老姐的真实身份是死神?”

老姐满脸震惊……

“为……为啥你会知道!?”

“这是众人皆知的事了哦!”

众人皆知!!!

老姐如临大敌。

“难道是上次巡逻时暴露身份了……”她喃喃自语,俨然一副深思熟虑的神态。

我顿时觉得好笑,想不到老姐这次入戏这么深,那演技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不过,那也预示老姐中二病快到末期,没救的那种。

我心中五味杂陈,唉,毕竟是亲姐,即使是我这种无时无刻都想节约脑细胞的普通高中生,也想尽快帮老姐从中二学校毕业啊!

老姐的病,让我忧愁。何以解忧,唯有亲情。

我听说亲情是心病的良药,自从老爸老妈去卖咸鸭蛋之后,老姐的中二病便一发不可收拾,这大概是因为悲伤过度而产生自我保护的情绪=患上中二病。

这次我有信心用情怀治好老姐的心病,毕竟前两天我听说某新闻一头母猪妈妈为了保护贪玩误入铁轨的小猪,将时速五百公里的磁悬浮列车撞停了,这种用爱创造奇迹的壮举应该载入史册并且受众人歌颂,感叹亲情伟大的同时,我不禁想,猪都能做到我这么帅不可能做不到。

我稍微酝酿情绪,摆出一副忧伤的脸孔。

“姐,爸妈去世多久了?”

“七年了,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老姐显然也被我忧伤的情绪感染了,眼神变得黯然无光。

“这七年来一直是老姐在照顾我,没有老姐,我早就饿死街头了。那时候你骗我,说爸妈去很远的地方旅行,然后每周给我读爸妈的书信,小时候怕鬼睡不着觉,你就给我念《红楼梦》,在学校被别人欺负,你拉着我去找班主任主持公道,家里买不起肉,我馋,你就跑去蓝大妈的鸡场偷鸡,还把她家的狗踹了,我还记得你被警察叔叔拽着回来的情景,我吓坏了,以为你要坐牢,只懂在一旁大哭。上了初中,你又谎报年龄,每天放学跑去酒吧端盘子,炒更怕影响成绩,每晚学习到深夜,为了多领一点奖学金,还有卖血和给康哥当枪手的事,我都知道。”

说着说着,我流下了动人的泪水。

老姐别过脸,不忍心看我。

见老姐受到触动,我赶紧加戏。

“这个世上,我只有老姐一个亲人了,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我说我喜欢看奥特曼动画片,你背着我把老爹生前珍藏的成人片去影像店换了一套奥特曼,我说我喜欢吃冬瓜,所以每次炖冬瓜盅你都事先把馅料掏出来,让我把冬瓜先吃了,每年我生日,你把我打扮成寿星公,拉着我挨家挨户去讨红包,为了给我买生日礼物……”

说到这里,我哽咽。

老姐鼻子一酸,正要搂过来。

我有点嫌弃老姐的cosplay,赶忙退开一步,掩饰道:“你每天放学背着我偷偷去咖啡厅打工的事我都知道,要不然也买不起这克里斯汀水晶蛋糕,为了……”

“嗯?不是用我的钱买的哦!”老姐的动作一滞。

我木然,疑惑地看着她。

“老弟,你真不够义气,竟然在后院杂草丛里的烂鞋柜的第三格藏了零花钱。”

我心中一凉,

“那是我下学期的学费。”

“啥学费?”

“还问啥?我可没你那成绩每年拿那么多奖学金!”

“哦对了,你是差生。”

“老姐,你还是一辈子留在那学校吧!”

“啥学校?”

“别说那些了,你在咖啡厅打工的钱呢?”

“买了这套装备,怎么样?酷吧!”

“剩余的呢?”

“没了。”

我赶忙去搜老姐的衣袋。

“真没了,别挠挠,痒死我了。”

完了,这是要辍学的节奏啊!我心中一凉,疲软地坐在椅子上。

“老弟,说回正事!”

“啥正事啊?我都快要没书读了。”我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老姐惹了大祸,要避避风头。”她一脸认真地说。

“你杀人了?”

“死神杀一万几千人很正常,不算啥事。现在不方便告诉你,但是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死神的司职必须有人掌管,所以你要暂时代替我的职务。”

“你的戏还没完啊?我的学费啊!”我伤心地望着克里斯汀水晶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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