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四炎看看刘二柱身后一众士兵,不解的问道:“柱子,看模样,你们刚刚与人大战?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刘二柱料到温四炎会有一问,叹口气说道:“这话还要从七日前说起,五月十三那日,清兵克鄂州,一路西进,势如破竹。眼看就要攻下仙桃,荆州一线,大都督命我等率军阻截,他那里去找左良玉请援,说好三日后于荆门会师,可未曾料到那左良玉爱惜羽毛,不肯出兵。”
说到这里,刘二柱狠狠的跺了跺脚。
“大帅带着我们边打边撤,向着西北方逃窜。本打算去襄阳修整。可清军济尔哈朗部恰恰从北向南,奔襄阳而来。”
“我军兵力弱小,根本无法抗击清兵南下。只能一路向西。却未料清军来势凶猛,还没来得及逃走,便被西进的一股清兵包围。”
“几经血战,大帅也被砍成重伤,伤亡一千余人,这才突破了清兵的重重围困。人困马乏,孤立无援,弟兄们已经两天未进粒米了…”
刘二柱说着说着就开始抹起了眼泪。
“什么!”温四炎听罢,不由得悲从中来。急忙自包袱里取出些许干粮,塞到刘二柱手里。
“柱子,先吃点儿!弟兄们的,我来想办法。”
温四炎站起身形,扫视了一遍饥肠辘辘的董家军,粗略估计有四百多人。温四炎面向众人,拱手深深一拜道:“弟兄们,你们受苦了!在下温四炎,你们的董大帅,是在下的表弟。因此,我称呼各位一声兄弟,没有人不情愿吧?”
士兵们多数都见过温四炎,就算没见过的,看刚才偏将军与温四炎的熟络劲儿也能猜到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无论哪方面,都不能不给面子。
众人异口同声道:“没有!”
“好!兄弟们,不瞒各位,我和我的师弟师妹们刚刚自武当山逃命到这里,武当山脚下的均县已落入鞑子之手,此刻,怕是追兵很快就到了!此去西北方都是鞑子的主力,只怕是凶多吉少,因此,诸位若信得过我,咱们同往西南方向,避开敌兵追袭,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再坚持坚持,很快就能逃出生天了!”
刘二柱听到这话,把战袍一撩,扯开嗓子叫道:“听温大哥的!”
“听温大哥的!听温大哥的!”一众军士都齐声断喝,声势雄壮。
温四炎双手压压,又大步流星的走到聚在一起休息的众多百姓跟前,朗声道:“各位乡亲父老,在下乃是武当派卓真人门下弟子温四炎!适才情况紧急,未来得及与大家见礼,得罪之处,还望大家海涵!”
“诸位,眼前这四百多将士乃是敝人表弟的手下,他们是咱们的人!因此,诸位不必惊慌,有这些兄弟护着我们,鞑子休想再动我们一丝寒毛。”
“适才,我听我二柱兄弟讲,他们刚刚与鞑子打了一仗,虽说寡不敌众,败了,我表弟也伤了,可鞑子也没讨了便宜!我们伤八百,他们损了一千!”
“哈哈……”人群中发出哄笑,显然情绪已经被温四炎一番话调动了起来。
“诸位,鞑子毁我社稷,杀我同胞,丧尽天良,如今又下了什么狗屁的剃发令,坏我祖制,这跟刨我们祖坟有什么区别?我泱泱华夏,自古以来,莫不是忠孝节义为天,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有毁伤,是为不孝!如今那鞑子逼我们剃发,这是陷我们于不义啊!士可杀,不可辱,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对!说得好!”
“温大侠说的不错!”
“不能就这么算了!”
“找鞑子报仇去!”……
一时间,群情激奋,温四炎不愧是教头出身,三言两语便带起了节奏。连同那几个降兵,刘二柱手下的四百多人,都感到血脉贲张,脸上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