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氏目光落在闺女那一脸满是遗憾可惜的神情之上,心里不禁如同敲起了小鼓,“咚咚”作响。她满心以为闺女仍然未能放下李秀才,禁不住轻轻叹了口气,随后对着苏晓悦缓声说道:“晓悦呀,那李秀才如今已然成婚娶妻,破坏他人家庭这般违背道德纲常的事,咱们是万万不能去做的。你且耐心等着,娘去寻个能说会道的媒婆来,定会给你找个比那李秀才出色许多的如意郎君。”言罢,邹氏的脸上虽挂着坚毅的神色,可心中却忍不住犯起了大大的愁,暗自不停地琢磨着:在这小小的楼镇之中,想要寻觅到一个秀才女婿,那难度简直比在长江里费劲地抓王八还要艰难无数倍。
邹氏显然是误解了苏晓悦的真实想法,苏晓悦赶忙急切地解释道:“娘,娘,我早就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放下啦,您要是真为闺女的亲事劳心费神,那就努力多多挣钱,给闺女我买上个十个八个的女婿回来。到时候呀,燕瘦环肥的,任由我随心所欲地挑选。”
听着闺女这番惊世骇俗、离经叛道的话语,邹氏瞬间慌了手脚,连忙伸出手紧紧捂住她的嘴巴,急切又带着几分嗔怪地说道:“你这傻闺女,这样不知羞的话可万万不能随口说出口,你这张嘴哟,真是一点把门的都没有,什么话都敢往外冒。”
苏晓悦费力地挣扎了许久,这才好不容易从邹氏的“魔掌”下逃脱出来,一边不停地“呸呸呸!”使劲吐着口水,一边满脸嫌弃地问道:“娘,您这手刚才究竟是干啥去了,怎么会有一股这般奇怪的味道。”
邹氏回想了一下,自己方才在黑妹的狗窝里给黑妹收拾粪便来着,好像确实忙得忘记洗手了,当下心里一阵发虚,赶忙用力地摇摇头,强装镇定地说道:“就你这丫头娇贵又挑剔,娘的手刚刚明明洗过,干净得很呢。”
看到苏晓悦那吃瘪的模样,邹氏又接着絮絮叨叨地教诲起来:“晓悦啊,你如今这年岁也不算小了,咱们这村子里可有你看得上眼的小伙子?娘找人给你好好说道说道。”忽地,邹氏又想到闺女昨晚在全村人面前提着柴刀砍人的那股凌厉气势,脑子顿时一阵发晕,在心中暗暗思量着:得找人牙子好好打听打听,买个身强体壮又扛揍的女婿回来,省得日后闺女再这般泼辣行事。
要说上辈子,苏晓悦最为惧怕的事情就是回家过年,那三姑六婆、七大姑八大姨的催婚简直能把人逼得抓狂崩溃。没想到这辈子还没到二十岁呢,就又遭遇催婚了,她无奈之下只好赶忙转移话题,将背篓里的猪肉拿了出来,问道:“娘,这肉究竟该怎么分呀?”
邹氏看着闺女买回来的这一大堆猪肉,心里开始仔仔细细地筹划起来,给杨爷爷家,何甜甜家,大勇叔,二牛……把猪肉分成一斤一块的样子,再加上一封精美的糕点,装在一个精致的篮子里,一家一家地送去。
邹氏心里暗暗想着,这二牛是族长的孙子,虽说族长这个人固执守旧,难以沟通,可二牛倒是个心地善良的不错孩子,这个还是自己亲自送去为好,万一闺女再跟族长碰面了,说不定又会生出什么事端,那可就麻烦了。
苏晓悦提着篮子首先去了何甜甜家,将切好的猪肉和糕点往何甜甜怀里用力一塞,啥也不说,亲姐妹之间根本无需过多的解释,彼此一个眼神便能心领神会。
接着,苏晓悦来到了杨爷爷家,许是昨日在村子与镇上来回奔波得过于频繁劳累,杨爷爷此时还在床上酣然酣睡,未曾起身。杨爷爷的二儿媳妇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都这么大岁数了,还以为自己跟那些小年轻似的,大半夜的赶着牛车往镇上跑。娘,您有这空闲功夫,倒不如帮我好好照看照看狗蛋。”
苏晓悦面色尴尬地轻轻敲开杨爷爷家的门,杨二婶赶忙快步走上前来,说道:“晓悦啊,你杨爷爷昨日为了你们家的那些事,累得直到现在都还没起来呢,你要是有事,还是找别人帮忙去吧,让你杨爷爷好好歇息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