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祖虬领取了银两,翻身上马,疾驰而去追赶鲁达。行了三里地至城外,终于追上鲁达。他当即下马,走上前拱手道:“提辖大人,可还记得我?”
鲁达身形微退,手中梢棒紧握,声音低沉地问道:“我们刚刚分别,你为何又追了上来?”
祖虬连忙解释道:“提辖大人,那郑屠被救治了许久,只怕是难以活命了。校尉特地命我带上银两追上大人,他让我转告大人,出门在外,多带点银钱以备不时之需。若将来有天大赦,或许你我还能重逢。”
鲁达接过银子,爽朗大笑:“好!洒家果然没有交错你这个朋友。若有朝一日,杨兄弟有任何事情,便是洒家的事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说完,他拱手致谢,匆匆离去。
再说那郑屠,被救治了半天,却始终未能回过气来,最终一命呜呼。家中悍妻带着他的尸首,跑到州衙告状,哭闹喊冤,惊动了府尹大人。府尹大人开堂审案,接过状纸一看,随即说道:“鲁达是经略府的提辖,我虽是州衙长官,但也不好直接抓人。我还是亲自去一趟经略府吧,定会替你家申冤。”
府尹随即乘轿前往经略府,抵达后下轿,由守门军士进去通报。经略得知后,吩咐请府尹进来。两人在厅上相互施礼后,经略问道:“府尹大人此来有何贵干?”
府尹禀报道:“经略相公,你麾下的提辖鲁达,当街失手打死了郑屠。因未经相公准许,故而不敢随意抓人,特地前来通报一声。”
小种经略相公闻言皱眉,叹了口气道:“这鲁达原是我父亲麾下的军官,虽武艺高强,但性情鲁莽。在千军万马中冲杀尚且不惧,这武艺怎能在街头胡来。唉,既然出了人命案,我也不会徇私枉法,府尹大人尽管将其捉拿治罪。只是若罪名清楚,供词无误,可否告知我父亲一声,免得将来边疆要人,我却交不出来。”
府尹禀告道:“下官在审问清楚案情后,定会向老经略相公禀报,然后再做决断。”府尹辞别经略相公,回到府前上轿,返回州衙。他升堂坐下后,立即传唤当日的捕快押下文书,悬赏一千贯,命差役前去捉拿犯人鲁达。
不料,郑屠的家人见鲁达已经逃走,便死死咬住祖虬等人乃是同伙,要求州衙一同治罪。无奈之下,杨芝褚只好让他们逃出渭州,前往史家庄暂避风头。
然而,此事还是传扬了出去,被不少人知晓,经略相公也有所忌惮。他总觉得杨芝褚也不是个善茬,留在身边如同烫手山芋,一直找机会要将他调出管辖区。
幸运的是,远在京城的童贯也持有相同的看法,仅仅用了三个月的时间,他就拟好了任命书,授予杨芝褚七品翊卫郎、庆州团练使的职位。同时,作为宦官头领的杨戬也找准时机,在官家心情愉悦时呈上了相关折子,官家看都没看就批准了,于是此事便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