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娘白了他一眼:“江湖上你是白混了,带着二百贯银钱的失身姑娘去投远亲?那些庄户远亲比那“飞天蜈蚣”更恶!你啊还得学着点。”
张青笑笑说道:“是的,武二兄弟,二姐没骗你。”
武松和鲁智深低头不语,两人心里都在回想着这几句。刀山火海两人不怕,这人心摊开,两人不敢直视。
孙二娘怕两人路上又惹事端,揽下带路的差事。叫张青走在前头探路,自己带着张姑娘,让两个煞星走在最后。一连走了十几天,再坐船到了江州。
这一晚待张姑娘就寝之后,孙二娘唤来三人:“大人所提及之人,我今日已然打探清楚。江州对岸有一城,名曰无为军,地处荒僻。此地有一位赋闲的通判,便是那黄文炳。此人虽为读书人,却仅为闲官,久未得实职。故而其心胸狭隘,妒贤嫉能,常于乡间为非作歹。其得知此地知府乃当朝蔡太师之子,便时常谄媚奉承,屡屡渡江拜谒,期望蔡知府能提携于他,使其得以复官。”
武松沉声道:“何时动手除了这厮?”鲁智深亦按捺不住,既已长途跋涉至此,完成任务后返回即可。
孙二娘摆手示意:“你二人莫要冲动,且听二姐安排。黄文炳有一嫡亲兄长,名为黄文烨,二人系一母所生。黄文烨一生以行善积德为乐事,修桥补路、塑佛斋僧、扶危济困、救济贫苦,故而在城中素有“黄面佛”之美誉。而黄文炳,虽身任罢闲通判,却心术不正,惯于作恶,被无为军百姓称为“黄蜂刺”。兄弟二人分居两处,但院落相邻,同处一条巷子,黄文炳的家紧邻城墙,黄文烨的家则靠近大街。”
孙二娘取来茶碗摆放于他们面前,继而说道:“鲁大哥假扮和尚化缘借宿,黄文烨定会款待。我会备好一包药,大哥寻机投入水中即可。待他们昏睡一夜,入夜为我们开启门户,翻墙而过,神不知鬼不觉。连夜离去便是。财物一并收走,制造一起劫案。你二人无需动手,此等脏活,由我夫妇二人去做即可。”
张青连忙按住冲动欲前的武松与鲁智深,诚恳地说道:“我夫妻二人若整日无所事事,光吃不做,又怎好意思。就让我们夫妻来办,成全我俩吧。”
武松闻言,亦点头表示赞同。这段时间以来,这对夫妻给他的印象极好,他们不仅熟知江湖之事,看人极准,是得力的帮手,而且似乎还给他一种亲人般的温暖。
四人商定之后,立刻付诸行动。虽然孙二娘和张青从未做过入室行窃之事,但两人胆量极大,且武艺高强,对付几个看家护院的人根本不在话下。更何况黄文炳家中只有几个仆人,三两下就被他们打翻在地。
随后,两人手持短刀,干净利落地结束了黄文炳的性命,并搜刮了家中的财物。他们还留下一张字条,上面细数了黄文炳的种种罪恶,落款则是“杀人者飞天蜈蚣王道长”。做完这一切后,两人匆匆离开,带着武松和张姑娘前往江州投宿酒店。待鲁智深归来后,他们便打算去京都复命。
次日清晨,鲁智深早早地向黄文烨道别,对他这一日的热情款待,表示了衷心的感谢。随后,他便前往江州与其他三位同伴会合。经过一番商议,众人决定由露过面的鲁智深和动手的两位先行离开,以避免引起过多的注意。而武松则决定再留下几日,暗中观察风声,确保一切安全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