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廷玉重返祝家庄,祝太公偕同三子出庄热忱相迎,道:“教师西征大胜归来,今日怎得空闲至此?”
栾廷玉道:“此番征战西夏,虽为小彪骑一员,却侥幸斩杀西夏裨将。都统制上表奏功于朝堂,今朝廷赏赐已至,吾获陪戎校尉之职,并赐银牌、御酒。特此回庄告知太公。”
祝太公闻言,喜道:“既然如此,便请教师入庄内详谈。速速帮教师搬运赏赐之物。教师请随我来,你等三子亦随师傅同行。”
祝彪性情最为顽皮,见一车赏赐之物,便伸手取过银牌,笑道:“师傅,此乃官家所赐银牌?真是好看。”翻转银牌细观,却愕然失色:“怎地上面刻的是李庄主之名?”
栾廷玉沉吟片刻,道:“你等三人若投身行伍,或可建功立业,即便斩杀些许士兵,统制报功之时亦有赏赐。李庄主虽司后勤之职,然其亦需护统制之颜面。故此次顺道为其报上,且吾此番前来,亦是为其送赏。”
祝家三子闻言,懊悔不已,这李庄主平白得此厚赏。银钱他们倒不甚在意,然而御赐之物意义非凡,乃无上荣耀。尤其是日后手持银牌,何其威风凛凛。
栾廷玉深知三个弟子性情,此等赏赐之物,他们一见必然满心欢喜,满口应承欲往。然其不知,此乃杨芝褚特意安排。待敲锣打鼓为李应送去御赐之礼时,扈家庄之事便已成了一半。
果然不出所料,故而栾廷玉与太公说明来意,长子祝龙便急切欲往。祝太公心中暗忖,长子一心痴迷武艺,不如令小儿子守家,让老大出去闯荡一番,若能入朝为官,实乃光宗耀祖之事。于是应允长子请求,又遣庄客杀鸡宰猪,留教师饮酒庆贺。
“太公,那我这便前往李家庄,将御赐之物送予李庄主。”栾廷玉拱手作揖,随后携赏赐之物,差人敲锣打鼓往李家庄而去。
扈三娘闻得外头喧哗之声,出门探看,见祝家庄教师正欲送礼,开口问道:“教师,此是做甚?怎的无端端送礼了。”
栾廷玉见是扈三娘,答道:“三娘,此乃李庄主出征西夏所得之赏赐。”言罢,继续向内走去。
扈三娘心中烦闷不已,忆起当时借兵之事,三庄皆出兵相助。然而临了出征时,各家皆不许子女前往。今日见李庄主已然得此御赐之物,心中更是感慨万千。老父常言自己身为女子,然她却偏爱戎装,不喜红妆。
扈三娘郁郁寡欢地回到家中,坐在床前沉思不语。其兄长扈成见此情形,自然知晓妹妹的心思。他本是个安分守己之人,然而妹妹的性子比他更为刚烈,转身便向草堂走去,他要去劝说父亲。不料,走到草堂时,竟看到栾廷玉从李家庄来到自家府上。栾廷玉将一封书信交给父亲,想必是要让我们家也……对了,定然是如此!
扈成心中暗喜,急忙跑回后堂寻找妹妹。一进屋便说道:“妹妹,你莫非想去军中历练一番?”
扈三娘转过头去:“兄长明知我意,为何还要戏弄我。莫要再说了,快快离去,莫要烦扰我。”
扈成微笑着说道:“方才,祝家教师送来信件交予父亲,说是统制所写。我猜测必定是再次邀请我家。你快去劝说父亲,或许真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