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宁人自古以来表达感情的方式都是内敛的、含蓄的,更别说在如今这个伦理纲常至上的时代。
此番离经叛道的话语,让在场所有人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赵清遥嘴唇轻颤,眼睛瞪着面前这人,胸口剧烈起伏着,从心底涌现的羞恼让她一时无所适从。
她知道李泽岳要给她来个大的,但也没想到那么大。
席间众人死死睁着眼睛,一眨都不带眨一下,紧盯着这紧张的一幕,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
赵清遥失神地站在原地,红润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到现在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相识十数年,这家伙的疯言疯语她并未少听。
但今日这般如此没脸没皮到极致的话还是第一次!
这家伙总能挑战他生而为人的下限。
看着被他一席话雷的久久无法回神的清遥,李泽岳缓缓吐了口气。
就是现在。
只是一瞬间,李泽岳体内真气迅速升腾,在经脉内流转起来。
夹着剑尖的手指沿着剑身一路前伸,脚尖拧转身形前倾,手掌瞬间抓住了剑柄。
接着,握住剑柄的手掌猛然发力翻转,在赵清遥反应过来之前,一下将她手中的长剑夺了过来。
紧接着,李泽岳脚尖再转,提起真气轻点地面,整个人如一条难以捉摸的白蛇,头也不回地直奔东侧那扇打开的窗户。
眨眼间的功夫,堂堂大宁二皇子就从窗户里钻了出去。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就像在他脑海里排练过无数次一样。
赵清遥这才从人无语到极致真想自杀的状态中反应过来,握着剑鞘匆匆跑到窗边。
她看着在繁华长街的屋脊上施展轻功,像只兔子一样忽高忽下的那道白影,紧咬着牙关。
一不小心,还真让他得手了。
赵清遥高高举起手中握着的剑鞘,对准自己预判的那家伙的下一处落点,奋力掷了出去,心中念道:
“狗东西,还想跑?”
红袖飘扬,剑鞘快如离弦之箭。
银白的剑鞘转瞬间变成了一道细长雷光,下一刻就来到了李泽岳的身后。
“卧槽!”
正沾沾自喜着逃过一劫的二殿下只觉得一股猛烈气机从后背直射而来,只来得及匆忙转身,双腿微蹲稳住重心,将夺来的长剑横于胸前。
嘭——
剑鞘相撞。
眼看着那道白影被剑鞘自不远处屋顶上击落,扬起一阵烟尘,赵清遥这才轻哼一声,晃了晃脑后高高束起的马尾,依旧有些余怒未平地长长吐了口气。
随后,她又想起了什么,猛然转过身来,将恶狠狠的目光投向了那几个畏畏缩缩坐在软榻上看了一整场大戏的家伙们。
“……”
场上一阵寂静过后,
李洛终于把脑袋从腿上抬了起来,轻咳了两声,尴尬道:“那啥,清遥姐,我突然想起来府上还有些事,就先走了啊。”
赵清遥没有说话。
李洛起身微微行了一礼,连忙拔腿就跑。
“太tm尴尬了。”
其他人见状,也有样学样,匆匆向那袭红衣行了一礼,然后撤出了房间。
“清遥姐,家中有事,先告辞了。”
“赵小姐,在下突然想起家父病重,先回去照顾了。”
“赵小姐,再会。”
“姐,我先走了昂。”
赵离凑在众人身后,也跟着喊了一句,这就要蹑手蹑脚向楼梯走去。
“你给我滚回来!”
赵清遥眼睛圆瞪,看向自己不成器的弟弟。
其他几个走在前面的家伙吓的脚步一顿,见喊的不是他们,便又加快脚步,头也不回的下了楼。
赵离苦着脸垂头丧气地来到了姐姐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