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和族老见状,难得无措。
说话都有白雾的时候,再被泼上一盆冷水……滋味可想而知。
村长扭头问孟缚青:“咋不是热的?”
孟缚青理直气壮:“您没说要热的,我家也没热水。”
冷水使人清醒。
何况都快被粪水腌入味了,费那功夫。
孟伯昌一时说不出话来,他觉得孟缚青是故意的,但又没法指责,毕竟他也没说清楚。
他看了一眼孟缚青,这丫头好似有了些许变化,单是踹戚梅香那一脚就不是从前的青丫头能干出来的事。
来不及细想,接连响起的哭嚎声扰的孟伯昌太阳穴处青筋直跳。
扭头一看,孙大成爹娘也来了。
时隔多日,这一方小院又热闹了起来。
单琦玉有些担忧,低声跟姚善云、孟缚青说话:“这么冷的天,万一人受了风寒可咋办?”
风寒一个不小心会要人命的,她是想给孙大成一个教训,而不是要他们夫妻的命。
“娘,是他们要的水。”孟缚青看着她的眼睛说,“也是村长和族老泼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她神情平静,仿佛这个问题不值一提。
“而且,不是他们自作自受吗?”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砍刀上,又很快移开,冲单琦玉笑笑,“贼人作恶,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咱们有什么好愧疚的?”
孟缚青觉得单琦玉有这样的担忧很正常,当下虽偶有匪患,于普通百姓而言算得上和平,与性命有关的皆是大事。
既然她来了,为这一家子弥补心软的毛病也不算什么大事。
单琦玉、姚善云:“……”
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最后还是姚善云说:“咱们就等着看村长怎么说吧。”
接下来众人的注意力纷纷集中在那对老夫妻身上,能把儿子教养成个混混无赖,孙大成的爹出了名的不管事、沉默寡言,他娘则惯会无理取闹,撒泼耍赖。
吵闹声吸引一些尚未睡熟的村民,不少人过来看热闹。
良久之后众人才安静下来。
当了这么多年的村长,孟伯昌第一次觉得自己精力不济。
见地上的夫妻二人哆嗦得不成样子,也没人上前送个衣服啥的,孟伯昌担心把人冻坏,想了想说:“时辰不早了,都先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你们两家在这里把事情经过全都说清楚,孰是孰非我自有定夺!”
没能看出个结果的村民们深感失望本欲要走,但见孙大成一家都没走,便打算再瞧瞧,反正都来了。
孙大成的母亲怒瞪着单琦玉,显然不满意这个决定。
孟伯昌说:“还愣着干啥?你儿子儿媳快冻死了!”
这一声提醒总算让孙母醒过神来,见老伴想扶儿子起来却无从下手,她指着单琦玉骂道:“你个遭了瘟的贱人,你害得我儿在你家弄成这副德行,怎好意思站边上看着?还不赶紧把被子拿出来给我儿盖上!”
一晚上被这一家子不少骂,哪怕是单琦玉也没那么好脾气,她冷了脸色,“他半夜翻我家墙头我还没找你家算账,你哪来的脸倒打一耙?”
“还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