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十多人,衣着凌乱脏污,神情急切慌张,可他们并不似寻常难民,单单是身上的布料普通百姓见都不曾见过。
经历过被齐良带人抢劫的事情后,队伍里不少人手上沾了血,听见动静想也不想先亮出放在各处的武器。
窜出来的一行人见状,霍地睁大眼睛,随后想也不想跪在了地上,连声求饶。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
孟伯昌走上前问他们:“为何挡我们的路?”
跪在最前面的男子自报家门,“在下姓江,名问,出自青州江氏本家,前几日胡人破城,江氏一族不得已逃离青州。”
“不曾想第二日夜里家仆连同打手以下欺上,把家中钱粮洗劫一空,还对我江氏族人起了杀心,我等只得慌忙逃离,眼下实在在是走投无路了才会求到诸位跟前。”
唤做江问的男子脸上皆是苦涩,侧身朝身后招了招手,一个身材丰腴、脸庞白皙、衣着和长发皆有些凌乱的妇人抱着孩子走到近前。
她怀里的孩子小脸通红、气息急促,双眼紧闭,只消看上一眼便知情况可能不妙。
“求诸位发发慈悲救一救我的孩子,奴家这厢给诸位老爷磕头了!”
她胸口的领口略低,伏身在地,比起其他人略显单薄的衣衫勾勒出窈窕身姿,叫站在她面前的村民不敢瞧她一眼。
只有孟缚青靠在谢烬的马车上,目光大胆而放肆。
看得谢烬不由得问:“好看吗?”
孟缚青轻声说:“这群人挺奇怪的。你能否看出他们是否有内力?”
身边没了手下和打手,还不从死人身上扒点衣服给自己穿上?寻常人穿成这样身上的衣裳早该再次被抢了吧。
抬眸再看,谢烬笃定道:“为首之人应当有内力在身,其余皆是普通人。”
“此女不像深宅妇人,倒像青楼女子。”一旁的齐良低声接话。
孟缚青诧异地看他一眼,不怪她大惊小怪,之前一直跟刺儿头一样的人突然顺服实在有些突兀。
感受到孟缚青的视线,像是知道她心中的疑问,齐良抱臂站立一旁,眼皮也不掀一下,“从我口中说出的话,向来算数,既然答应了你,绝不反悔。”
孟缚青正欲再说什么,被谢烬的轻咳声打断,她下意识看过去,谢烬道:“不如去问一问沈家人。”
本就有此打算的孟缚青点点头,转身去车队找人。
沈垣和曲氏在知道沈氏一族和曲氏一族很有可能亡于胡人大刀之下后,一直有些神情不属。
可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只得默默在心里祈祷亲人安然无虞,他们将来能有再见之日。
在听到‘江氏’二字时夫妻二人忍不住同时抬头朝前面看。
看到这些人后不由心生疑惑,相互对视一眼,沈垣低声说:“江氏本家的男子我大多见过,可为首的那名男子何以从未见过?江家五公子江问可不是他这般相貌。”
曲氏牵着女儿的手紧了紧,同样轻声道:“那妇人的相貌也甚是面生。江家的女眷从来都是知书达理的闺秀,哪里会如她一般的……做派。”
思忖片刻,沈垣往后方的车马看了一眼:“不如去告知孟姑娘一声?她一个姑娘,总归不会中那妇人的计。”
曲氏颔首,“妾身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