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堂内,黑虎寨内几乎能说得上话的人物齐聚一堂,看着跪在大堂中间的三当家卫巍面露诧异与不解。
“大哥,到底发生了何事?三弟他……”二当家上前一步问道。
杜重冷笑一声,“我倒也想知道发生了何事,三弟不如为诸位兄弟解解惑?”
卫巍跪的脊背挺直,眼神不善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看热闹似的孟缚青等人,才缓缓开口。
“我只是不想看这群人把大哥骗的团团转罢了。”
“骗?你来说说,他们何事骗了我又为何骗我?”
卫巍笃定地道:“其一,他们身份有假,并非蓟州孟家人,那少年姓谢,有十二名手下,那姑娘的确姓孟,只是个和村人一起逃难的农女罢了。”
杜重看向孟缚青和谢烬的目光暗藏诧异和疑惑,并非因二人谎报身份诧异,而是为孟缚青的农女身份诧异。
普通农女哪有孟缚青的胆魄?
被拆穿的孟缚青和谢烬却反应平平,没有半点想要解释的意思。
卫巍还在继续,“其二,大哥以为他们当真会放过我们的人不成?”
他抬高声音道:“我派出去的人可是被他们杀了个干净!若非有弟兄趁乱逃跑,这些弟兄只怕会死的不明不白!”
此言一出,堂内众人哗然。
“身份有假,还杀了我们弟兄,大哥新认得儿子可也是他们的人,难不成也是假的?”
“大当家,这些人不可信!”
“是啊,大当家,谁知这些人究竟是何企图?”
……
杜重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看向孟缚青和谢烬二人,“两位可有什么要说的?”
“我们之前的说辞的确有假,毕竟乱世之中,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孟缚青斜斜看了卫巍一眼。“若我们不这般说,怕是连黑虎寨的大门都进不去,又怎能阴差阳错让大当家父子相认呢?”
卫巍高声斥道:“胡言乱语!巧舌如簧!杀我寨内兄弟你们又作何解释?”
谢烬嘲弄一笑,“路遇匪贼抢劫杀人,不杀了还供着不成?更不必说我们动手时只当他们是难民,不知者无罪。”
群情激奋的黑虎寨众人不由得沉默,连卫巍都被噎得无话可说。
定了定神,他满脸不解地问杜重,“大哥当真信了那来历不明的小子是您的儿子?他们从咱们人口中撬出不少寨中私密,谁知是不是专为哄骗您找来这么一个人?”
齐良也不说话,只看着卫巍冷哼一声,转身走出了议事堂。
还没跟儿子打好关系的杜重着急地想要站起身,又觉不妥,只得重重坐了回去。
“你当我老糊涂了连自己的儿子都认不得了不成?”
话音落下,杜重忍不住重重拍了下桌子,‘砰’的一声,桌面四分五裂,摇摇欲坠了片刻,噼里啪啦摔落地上。
方才还在窃窃私语的众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