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书浑身一僵,咬紧牙关,竭力忍耐着那股酥麻之感。他低头死死盯着面前的酒杯,仿佛杯中酒液能给他几分安定,心中却一片慌乱:他到底在想什么?为何要如此戏弄我?
萧长瑜见他如此模样,眼中笑意更浓。他缓缓收回手,假意端起酒杯对徐秋林说道:“秋林,这酒醇厚,倒是你备得用心。”
徐秋林笑道:“长瑜哥哥喜欢便好。这可是特意从南方运来的好酒,为的就是今日一聚。”
顾锦玉适时插话,微笑道:“将军乃朝廷柱石,徐公子也是有心之人,这般情义实在令人钦佩。”
萧长瑜微微颔首,正待回话时,却见顾明书终于放下筷子,小声道:“姐姐,我吃饱了,想先回房歇息。”
顾锦玉皱眉,语气略带责备:“明书,今日是为将军设宴,你怎可失礼?再坐一会儿。”
萧长瑜见状,开口解围道:“顾姑娘莫怪,明书怕是劳累了未歇好。若真觉得乏了,便让他回房吧,咱们下次再聚也无妨。”
顾明书闻言,微微一愣,抬眼看了看萧长瑜,神色复杂。他点了点头,轻声道:“多谢将军体谅。”
顾明书刚起身离席,萧长瑜也随即放下酒杯,对徐秋林说道:“秋林,我随意走走,顺便去看看明书。”
徐秋林笑着应道:“长瑜哥哥若觉得宴席太闹,随时都可自行歇息。”
萧长瑜点头离席,不紧不慢地跟着顾明书的步伐,直到两人走到长廊尽头,四下无人时,萧长瑜才开口:“明书,你这是躲我?”
顾明书停下脚步,低头看着脚尖,语气微弱:“将军误会了,明书怎敢躲您,只是……”
“只是什么?”萧长瑜走近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声音低沉却不容拒绝,“只是怕我对你太好,叫旁人多心?还是怕自己的心,早已乱了?”
顾明书猛然抬头,目中带着慌乱与委屈,声音因情绪激动而微颤:“将军何必这般戏弄我?明书自知身份低微,不敢攀附您,也不敢对您生出不该有的念头。”
萧长瑜闻言,心头微微一痛,却依旧平静地说道:“谁说你身份低微?你是我看中的人,是我亲自救下、护在身边的人。我何曾将你置于低位?”
顾明书咬了咬唇,转身欲走,却被萧长瑜一把拉住。他挣扎了下,却发现那手劲强得令人无法反抗。萧长瑜俯身靠近,在他耳边低声道:“明书,我没有戏弄你。我只是不想让你再躲着我,也不想你心中多疑。我对你的好,是真心的。”
顾明书怔住,目光呆滞,耳边尽是那低沉的嗓音。他不知如何作答,唯有心如擂鼓,久久难以平静。
待萧长瑜松开手,顾明书踉跄后退两步,垂下头急声道:“将军早些歇息吧,明书先行告退。”
不待萧长瑜回应,他便快步离去,只留萧长瑜站在廊下,望着他背影久久不语。
月光洒在庭院中,映得一片清辉。萧长瑜轻叹一声,喃喃自语:“明书啊,你又何必与我这般疏离?”
而此时,顾明书回到房中,背靠房门长长吐出一口气,心中却乱如麻。窗外月光映入房中,他看着自己的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萧长瑜的温度。他闭上眼,默念道:不该想的,千万不能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