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瑜将文牍合上,忽然唤道:“燕子坞!”
燕子坞闻声急忙跑进来,神色显得有些复杂:“将军,有何吩咐?”
萧长瑜抬头,锐利的目光扫过燕子坞的面庞:“你在外面,可听到了什么风声?”
燕子坞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回答:“将军,这几日准噶尔并无动静,倒是营中,兄弟们私下议论……”
“议论什么?”萧长瑜语气微沉。
燕子坞支支吾吾:“就是……就是议论您为何还不动阿苏尔,反而对他礼待有加……”
萧长瑜冷笑一声:“礼待?难道不杀他就是礼待?”
燕子坞连忙低头:“属下不敢,但将军,兄弟们都担心,这阿苏尔恐怕是个祸患。”
萧长瑜盯着燕子坞片刻,忽然低声问:“你觉得,我是优柔寡断之人吗?”
燕子坞连忙摇头:“将军英明果断,岂是属下能妄议的。”
萧长瑜点点头,语气稍缓:“这件事,暂且不要再议论。阿苏尔此人,不简单,他背后或许牵连着准噶尔的其他势力。我要利用他做些文章。”
燕子坞闻言,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将军是说……”
萧长瑜未再细说,只摆手示意:“传令下去,让人盯紧了阿苏尔,但切记,不可伤他分毫。”
燕子坞虽然心中疑惑重重,却不敢违抗,拱手领命而去。
此时,阿苏尔被侍卫押回营房,房间虽简陋,却清洁无虞,显然并未苛待于他。阿苏尔靠在墙边,闭目养神,脑中却在回想着与萧长瑜的那场对话。
“萧长瑜……此人看似冷酷无情,却藏锋不露。他将我留至今日,究竟是为了什么?”
阿苏尔心中虽有困惑,却没有丝毫慌乱。他很清楚自己此刻的处境,也明白,萧长瑜之所以不杀他,绝非因为仁慈,而是另有所图。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将军又如何?想从我阿苏尔口中套出半句机密,休想!”
他抬眼扫了一圈房间,忽然发现窗外有一只飞鸟扑棱棱飞过,似乎落在了远处营帐顶端。他的目光一闪,脑中生出一计。
“这只鸟,或许是我脱困的契机……”
阿苏尔的手指在袖中微微动了动,触及了一片极薄的东西——那是他藏于袖中的秘信。这封信原本是要传递给准噶尔主将的,却因他被俘而未能送出。
“只要能找到机会……准噶尔大军必然有所行动。”
营帐中,萧长瑜对着沙盘,静静凝视良久,忽然抬手一推,将沙盘中的筹码打乱。他站起身来,负手而立,目光遥望营外的荒漠。
“准噶尔此番按兵不动,绝非简单。阿苏尔这个人,或许就是突破口。”
萧长瑜喃喃自语,脑中已经浮现出一个初步计划。他缓缓开口,低声命令:“传我的命令,即刻派人探查阿苏尔过往的来历,越详细越好。”
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此外,给他送去酒食,记住,不可让他有任何不满。”
守在一旁的侍卫不解地问:“将军,您是想……”
萧长瑜摆手:“不必多问,按我的吩咐去做。”
侍卫领命而去,萧长瑜再次坐回案几旁,目光沉静如水,脑中却在快速谋划。他很清楚,这场对峙最终的胜负,将取决于谁更能洞察对方的弱点。
“阿苏尔,且看你这傲骨能支撑到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