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的纠结并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没一会儿,他就听见主子叫人了。
他赶紧回应道:“世子爷。”
房中传来的声音低哑而又带着克制,像一张紧绷的弓,马上就要断弦了:“大夫找来了吗?”
凌风:“世子爷,不用找大夫,那僧人说有解药。”
他将僧人拽过来,取走解药,又将用法告知岑浮舟。
房中沉寂了一瞬间,而后才传出回应:“你送进来,让其他人去备水,再准备两套衣服。”
“是。”
凌风这才敢推开门进去。
房中并不似刚才那般暧昧。
岑浮舟端坐在床前,他垂眸看着一侧在被子里陷入沉睡的李青溪,忍不住揉了揉眉心,颇有些无奈。
李青溪虽是与他订了亲,还是圣上亲赐,没有回转的余地,但尚未完婚,他不能将女儿家的清白事看轻。
好在他理智回笼,只是任由她在自己身上留下了些许痕迹,及时止住这场闹剧。
接过凌风手里的药丸,他半扶起李青溪,让人倚靠在自己怀里:“水。”
凌风赶紧奉上。
递水时他偷偷抬眸看了一眼,惊讶的同时又在心里叹口气。
主子怎么回事啊?
中药的又不是他,怎么衣衫凌乱至此,脖颈处的痕迹十分太明显,眼尾都带了些红。
看起来,他简直像是被李姑娘糟蹋了一样。
凌风虽然好奇刚才发生了什么,也不敢问就是了。
不多时,其余的人送来了温水与衣服。
岑浮舟冷淡道:“去看看姻缘佛堂的情况,回来时将观音庙围了。”
土匪从地道过来侵犯妇人一事,这帮女尼不可能不知情,而且还是帮凶。
这庙宇害人无数,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
凌风领命而去,房中又只剩下他跟李青溪。
岑浮舟浸湿绢巾,轻缓动手,将她脖颈与面上的汗擦去。
李青溪虽然服了解药,但并没有醒过来,仍旧昏昏沉沉的睡着。
凝望着床上的人儿,岑浮舟感受着锁骨处传来的刺痛。
那是她刚才咬的。
荒诞闹剧之后,他冷静下来,更清楚的知道自己并不排斥李青溪。
反倒是在她认出他时,心底泛起那隐密的涟漪,让人无法自控。
但他分不清这种情绪到底是什么。
是这个人被赐婚给了他,他在潜意识里觉得她已经是他的人了,而她又对侯府有用,大家命运都连接在一起,也就没那么排斥了?
还是……喜欢?
可若是与他定亲的人,是其他女子的话……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否决了。
算了。
旁人都不行,只有李青溪可以。
事实上,岑浮舟是个很会审视自己内心的人。
虽然感情之事太过复杂,纵然饱读诗书经略,也不能彻底看清,但在一番内省之后,他确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抛开一切利弊因素,他也是想娶李青溪的。
既然如此,那自然要持之以恒去达成这个目的。
好在他很有先见之明,之前虽然是因为利益才跟李青溪走到一起,但用一道圣旨彻底断绝了外人插手的可能。
剩下的就是他们夫妻内事了。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解决刘通判。
他将被褥盖好,离开禅房。
在他出了门后,化成实体的系统九九探出头来。
它跑到门口处透过缝隙望了望,小声道:“宿主,他走了。”
李青溪脸上发烫。
在服下解药后没多久,她其实就清醒了。
她记得非常清楚,自己是如何拉着岑浮舟不让他走,又是如何将人按在了床榻上,扒衣非礼,最后失控咬他的……
李青溪根本没法面对他,因此只能装死来躲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