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溪不过听了几句,就知道这戏折子看似是富商家事,实则说的是皇帝立储。
老百姓们生活在京都,多多少少也听闻了些宫中消息。
他们并不真正关心储君是谁,却改不了看热闹的心思。
也就有那好事者,将传闻编成戏折子,讲给平民百姓们听。
待将这一出戏听完,她方才出门,却在刚跨过门槛之际,被迎面而来的人给撞到了。
好在,婢女同那人及时扶住了她。
意识到自己撞得是个姑娘,那人又迅速松开了手,挪开距离,头也不敢抬。
“这位小姐,在下行路匆匆,不小心撞到你,实在对不住,可有伤着?”
李青溪无心继续留在这,摇了摇头,丢下句无妨,便快速上了马车离开。
殊不知,她说话之后,那公子蓦然抬头,看清楚人之后,眸中带着惊讶。
他正想同李青溪说话,但她并未在意此事,匆匆离开了,只留下那公子一人,站在门槛处讶然。
半晌后,他笑了笑:“没想到竟是在此处遇到了,可惜话都未曾说上两句,也罢,日后寻了空,再登门拜访也不迟。”
楼上有同行赶考的书生,倚栏喊他:“白玉兄,你来得迟了,还站在门口做甚?快上来与我们一道用饭!”
“这就来了。”
那公子应声而入,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二楼拐角处。
李青溪心中一直念着白玉这个人到底是谁,以至于回到家中都提不起什么精神来。
用饭时,陶氏叫了她好几声,她才恍然回神。
“青溪,你这是怎么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莫非是在宫中遇到什么事了?”
对上陶氏担忧的目光,李青溪摇了摇头,找了个托辞:“没有,娘,宫中教授礼仪的掌事姑姑,要求惯来严格,一刻也不能松懈,我就是太累了。”
陶氏拍了拍她的手:“唉,苦了你了,不过你最近在宫中待着也好,免得回了家中,看见那么一大群外人,也糟心得很。”
“怎么了娘?”
李青溪放下筷子:“发生什么事了?”
“还不是你二叔。”
提起这个,陶氏心中就有气:“转过年来便是春闱,青州也有学子进京赶考,你二叔临别前,按例为他们饯行。”
“却不想他喝大了酒,夸下海口,说你爹在京中混得是何等的好,让那些乡邻家的孩子来寻你爹,好谋个住处。”
“他这话一说出来,那些上京的学子们,不管是不是跟咱家有交情,可不是都想省些钱,来投靠你爹,若是赶出去了,显得倒是咱们刻薄。”
陶氏越想,越觉得无奈跟生气。
老爷官位并不算高,这宅邸也不大,但为人心善。
知道了这事儿,也没有责怪兄弟,看如今学子们陆续到了,便尽可能安排。
这不,府中外院腾出几间房,前两日就住进去好几个人。
“我倒也不是那等苛刻的妇人,但你二叔此番作为,实在是令人生气。”
“就算是要接济邻里孩子,也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口,咱们平白多了负担。”
陶氏看了看女儿:“他也不曾想,芷兰同你,一个定亲,一个待嫁,外男入住府上,虽是外院,若是传出去些什么流言蜚语,对名声何等不好。”
陶氏愈发觉得,二弟这么些年还待在青州做个小官,当真是他应得的。
“好在你们赶了个巧,去宫中住着了,那些学子也挺懂事,平日里也不随意走动,也免得惹来些糟心事儿。”
说起这个,陶氏却又想到另一件事:“对了青溪,我听说,姜家小姐被赐婚给二皇子了?”
“对。”
陶氏来了兴趣,凑过去道:“京中来往赴宴的夫人们都说,宫中这次不仅是选伴读,更是为皇子们选妻妾,你已经定亲了,芷兰还没着落呢。”
“关于她的婚事,你可在宫中,看出点什么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