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镜渊

摄像机的夜视模式将走廊染成惨绿。我攥着老清洁工给的纸条，站在304室焦黑的门框前——确切地说，是站在三楼与四楼之间那道凭空出现的楼梯顶端。

手机时间显示00:59，热成像仪发出蜂鸣。一团人形轮廓正从下方台阶缓缓上浮，每步都留下烧灼般的红印。我退向304室，却撞上一面冰凉。本该是废墟的房门完好无损，猫眼透着幽蓝的光。

"吱呀——"

门自动开了。

腐熟的檀香味扑面而来，三十平米的房间被布置成灵堂。供桌上摆着五个焦黑的鸟嘴面具，中央相框里的女孩穿着泛黄的白裙——正是日记里那个被囚禁的少女。镜面般的遗照中，她的瞳孔突然转向我。

天花板传来指甲抓挠声。抬头瞬间，全身血液凝固：陈默像壁虎般倒贴在房梁上，脖颈180度扭曲，青灰的面孔露出森然笑意："林记者，我等你好久了。"

七、逆五芒星

供桌轰然炸裂。木屑纷飞中，我瞥见地板裂缝里的铜盒。盒内羊皮卷上用胎发绣着献祭流程，落款是2001年农历七月十五："…需五位阳年阳月阳日生者，于镜前剜心，方可开启永生之门…"

陈默的关节发出爆豆般的脆响，四肢反折着向我爬来。慌乱中扯下窗帘，月光倾泻而入的刹那，地面浮出暗红色的倒五芒星——每个角都对应一面镜子。

第一面镜中，白衣女孩的鬼魂正拼命拍打镜面；第二面映出五个戴鸟嘴面具的人举着滴血的匕首；第三面…竟显示着我此刻的倒影，只是镜中人的胸口插着半截鸟嘴面具。

"仪式还差最后一个祭品。"陈默的声带像被砂轮打磨，"周家当年献祭了女儿，却忘了镜渊需要活人当门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