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举办了一场礼品展,胡文英和余建雄自然是要去的。
礼品展定在了周末,夫妻俩周五下午处理好工作,就自驾前往A市。
邱爱华的腿已经好了,夫妻俩出差期间,老太太自觉地接过了照看孙女的工作。
唯一棘手的问题是邱爱华不会开车,不能接送余杲杲。
余杲杲在电话里宽慰老太太,说自己可以坐公交回家的,不必担心。
结果第二天,刚走出校门,又想起那天李修然话里暗讽她娇气,余杲杲负气转身,伸手想拦出租,可是校门口来来往往的车辆,不是货车就是家长们的私家车,一辆出租车也瞧不见。
余杲杲转进保安亭,准备坐一会,等估摸着李修然坐上公交了,她再去公交站。
保安亭里有一部座机,主要作用是——学生用来联系家长的。
才坐下五分钟不到,已经不少学生进进出出,拿着那部座机给家长打电话,询问他们在哪。
“叔……”孟自远推开玻璃门,看清沙发上坐着的人后,笑了起来,“保安叔叔雇童工啊?”
“我不是童工。”余杲杲左手比了个“1”,右手比了个“6”,“我十六了,而且如果我真的被雇佣,那么我在法律上就算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的,不算童工。”
“是么?”孟自远抄着手,慵懒地斜靠在门框上,眉毛一挑,语气里全是漫不经心,“我还以为你才六岁呢。”
不开玩笑了,孟自远指了一下放在桌上的座机,拿起听筒,快速按下一串号码。
几秒后电话接通,电话那头的人像炮弹一样,噼里啪啦地说着,不给孟自远一点插嘴的缝隙。
“别催了别催了,在路上了,我都看见你们学校钟楼了,马上就来了,你就耐心等一会行不行?”
一股脑说完后,电话那头的人不等孟自远回答,无情按了挂断。
孟自远握着听筒,无奈地冷哼一声。
余杲杲抱着书包,背部一下一下地撞着沙发,“你姐姐说看见钟楼了,那应该很快了。”
“她说的看见钟楼了,其实就是她刚出门的意思。”
余杲杲尴尬地跟着笑了一声,往沙发边上挪了一点,“坐吧,怎么就你一个?”
“张千帆啊,回寝室收拾他的脏衣服了,等会来。”孟自远将整个人砸进沙发里,歪头看余杲杲,“你给你爸妈打电话了没,他们到哪了?”
“我爸妈出差了,我今天坐公交,这个点公交车站人太多,过会人少了,我再去坐车。”
孟自远眼里突然一亮,天赐良机,正要开口邀请她搭孟其深的车,地中海突然闯进保安室,视线在保安室里或坐或站的几位同学身上打转,最后落到了孟自远身上,问:“等家长呢?”
孟自远点头,收起大喇喇的坐姿,摆出一副好学生的姿态,“对,等家长。”
地中海又问:“等挺久了吧?”
“还好。”
地中海转身出保安室,幸灾乐祸地丢下一句:“这都几点了,还没来接你,你家长估计是不要你喽!”
随后解锁车子,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