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欧阳倩躺在旁边的椅子上睡着了。我则趴在常惠年床边,处于半醒半睡的状态。
常惠年动了动,惊醒了我。
“你感觉怎么样,常伯?”我小声问。
“我这次恐怕挺不过去了,等到明天,你把我送回滨城,我不愿住在这里。”
“这怎么能行,您还病着呢!”
“我知道我个人的情况,你不用管了。我来了这边也有两个多月了,有些事情处理的也差不多了,剩余问题需要你们自己去完成。我写了一本日记,就在我的房间里,你回去后把他拿上,对你应该有用。”
这时,欧阳倩听见我们在窃窃私语,也醒了过来。
“你们回去吧,这里有护士呢,不用都耗在我这里。”
但我们谁也不好意思走。
“我已经给老伴发微信了,她明天就回过来了。”
第二天,欧阳倩去上班,我继续留下来照顾常伯。
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带着常伯的老伴进入病房。
“你个死老头子,你瞒着我们跑这里来,你不要命了?”
常伯没有回复他,面无表情。
“欧阳倩呢,把你扔在这里就不管了?”他的儿子看着我问。
“现在由我在这里照顾常伯,你有事给我说。”
“我跟你说不着,我要找欧阳倩!”
“你不要耍混,你找人家欧阳倩干什么?”
常惠年生气地质问他。
“我都知道了,她如果不让你过来,你能病成这样吗?”
“我在哪里都会是这样的,不用你操心,你该去哪里去哪里!”
看来,他们父子俩的关系并不融洽。
“你们爷俩别吵了,行了,你把我送来了,你回去吧,我在这里照顾你吧!”
老伴要撵儿子走。他儿子看了我一眼,问:“你是高枫?”我点点头,“那我爸的医药费……”
“你放心吧,当然由公司负责。”
“那好吧,还算欧阳倩讲良心。”
他看了一眼他父亲,说:“爸,你需要我做什么吗?”
“不需要,你只要把你自己的事情处理好就行了!”
常惠年没好气地对他说。
他不再说话,转身离开了病房。我把他送出去,他连一句客套话也没有,径直离开了。
我回来后,看到常伯的老伴也略有老态了,走路也有些蹒跚。
“小高,你回去休息吧。”
我给常伯老伴留了一千块钱,让她留着买饭。
我回到家里。沈秋丹正在厨房忙着做饭。她看到我回来,关切地问:“常伯的病情怎么样?”
“不太乐观。”
“那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