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州牧刘子瑄已是不惑之年,在青州担任州牧已有十余个年头,对这里感情很深,在当地口碑不错,新近丧子。
这是祝深所听说的,然而她有些不解,一洲州牧理应是地位最高的人了,除非是瘟疫这种无可奈何的情况,只是暴雪的话,有足够的保暖物资,怎么还会丧子呢?
“臣有失远迎,请三皇子殿下见谅,今天臣的侧夫溘逝,因此…”说着说着,刘子瑄忍不住潸然泪下,看得出这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女子。
祝深沉吟片刻,突然说道:“州牧大人,可否带我一观尊侧夫和贵子生前所居之处?”
这个要求显得有些奇怪,刘子瑄微微一愣,疑惑地问:“请问殿下,为何要看他们的居所呢?”
祝深其实也有些不确定,但是她心里隐隐有个猜想,想要去证实。
“我心里有个想法想要验证一下,也许能够破解您侧君和孩儿的死亡之谜,还请州牧大人带路吧。”
在来之前,祝深就有所耳闻,不仅仅是买不起炭火的穷苦人家出现伤亡,就连那权贵之家,上至一洲州牧,家里也出现了离奇的伤亡事件,而且死伤者多是幼儿和体弱的男人。
明明屋里为他们开了足足的炭火,棉被都盖了二三层,门窗紧闭严防死守,绝不让一缕寒风有可趁之机,但离奇的是,往往他们也会像外面被冻死的人一般,在睡梦中含着笑离世,甚至有人说这是上天降罪于大凰,付诸以玄学的解释。
在刘子瑄的带路下,几人来到了她的女儿生前的住所,这里一切如常,仿佛这个孩子从未离开过,她生前最爱玩的拨浪鼓还静静地挂在床头。
女人有泪不轻弹,不过未到伤心处,看着女儿留下的点点滴滴,刘子瑄忍不住开始揩泪:
“我这个儿是我老来所得,生了两个哥哥才有她,刚出生时身子骨就弱,像只小猫儿,我们家里疼得跟眼珠子似的…”
想到女儿刚出生时,是那么的小,和她后面装进小棺材里面一样,小得那么可怜,不禁又是涕泗横流:
“我们不是那种重女轻男的人家,也只是想要儿男双全、享天伦之乐而已,谁知道我的儿……”
“她才几个月大啊,每次给她摇拨浪鼓都会看着我笑,我们明明已经把家里所有的炭火都优先给她用了,火盆子日夜不休,棉被也裹得紧紧的……”
“结果,奶娘说,她夜里竟是一声啼哭也没有,就没了声息啊!”
青州州牧本和秦榕是同辈,而连日的打击更是使她一下衰老了下来,眼下也出现了深深的皱纹。
“后来,臣的侧夫也和女儿一样,在睡梦中无声无息地就走了……一定是青州做错了什么,招致了诅咒啊!”
祝深能看出刘子瑄的拳拳爱子之心绝非虚言,在这约零下数十度的严寒天气里,一进屋,便能感受到如春风般的丝丝暖意,显然屋主在保暖这方面是下了真功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