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洒在地上却让祝深的心头愈发沉重,这篱笆看似杂乱无章,可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处被加固过的痕迹,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察觉,就像是为了防止什么东西冲撞一般。
而且,作为农民……这些人家的犁耙太过折旧了。
犁耙是农民们用于农耕的必要工具,折旧是必然的,但是从这些犁耙的使用痕迹和磨损程度来看,经常使用它们的人力量非同一般,远超出了普通村民。
祝深小心地潜行到了九重村的仓库。这里看似平常,只是用来存放粮食和杂物,但是祝深总感觉有些奇怪。
她凑近门锁,试图仔细观察,发现仓库的门锁虽然是陈旧的样式,但锁芯却有崭新的划痕,像是经常被频繁开启又刻意伪装过。
祝深又凑近仓库的门缝,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油布味,这种油布常被用来包裹兵器以防生锈,不会错了,这里绝不止普通的粮仓这么简单!
“什么人!”
身边陡然炸开一声厉喝,祝深吓得汗毛倒竖,猛地回头望去,是一个村妇打扮满脸麻子的中年女人,但目光坚毅,身形高大结实,透露出一股杀气,很明显并非善类,祝深一米七几的个头在对方面前都显得小巧玲珑。
女人打量了一下祝深的穿着,“你一个伎子为什么到处乱跑?莫非……是探子!?”说罢几步就要冲上来揪起祝深的领子,看她那个砂锅大的拳头,估计一拳下去祝深就再起不能。
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
祝深无力道:“不是,你听我解释……”
“听你的解释?到地牢里解释去吧!”
对面根本不听祝深的解释,其实祝深也没想好要解释什么,鬼知道这大半夜的哪里窜出个人的?直接揪起她的衣领,提起砂锅大的拳头就朝祝深的脑门挥去。
“李麻子,放开他。”
“我刚刚从红屋那边过来,嫌里面人太多了,想着带他来这没人的地方潇洒潇洒。”
“还有,红屋那边王妈找你有急事,你快去看看吧。”
一个女声响起,温和有礼中却带着丝丝凉意。
从仓库的阴影里,走出了一位一身黑衣,带着黑色面纱的女子,头发很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看不清面容。
祝深察觉到李麻子捏着她衣领的手揪得更紧了,仿佛是动物察觉到更危险的猎手时条件反射的紧张,随后慢慢的松开了。
“俺凭啥相信你?”
女子似笑非笑:“你最好相信我。你上次出去卖东西,确定都卖出去了吗?还是……王妈那边问我,我没说,李麻子,你自己想想吧。”
这句话似乎捏住了李麻子的命脉,她松开了手。
祝深跌坐在地上不住地咳嗽,而李麻子哼了一声,悻悻离开了。
但对于祝深而言,危机还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