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已经成长了,我不会再犹豫,不会再害怕,不论如何,她杀死了我妈妈,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我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杀了她。
我不会再因为你止步了。
“砰!”
装了消音栓的木仓声很小,几乎微不可察,但是入肉的声音很明晰,是那种像拔去了气栓的很微弱的气声,人往往来不及思考,子弹就毫不讲理地嵌进了肉体里。
但是子弹选错了目标,原定的目标前出现了预料之外的情况,它不能思考也不能转弯,只是忠诚地施行主人的命令,一往无前地——
扎进了楚安白的胸口里。
“!?”
祝深按下扳机的瞬间,不知为什么,打中的却是突然出现的楚安白的身体。
“……安白!!!”
祝深惊叫出声,不能立刻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姜靡初和楚安白素未相识,姜靡初还是利用他的警督署的一员,出于利益和情感,他也断断没有帮她挡木仓的道理啊!
连姜靡初也是一脸的惊诧,没能等到预想的解脱,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小深身边的小男儿竟然会做出如此行为。
楚安白很乖巧,哼也没哼一声,除了汩汩流血的胸口和因急速失血而苍白的脸色,完全看不出他刚身中一弹,这可不是麻醉弹,而是货真价实的子弹。
“安白!你感觉怎么样,我现在马上带你去看医生,不对,我,我打电话叫救护车,你坚持住!”
祝深一天真的承受不住太多了,简直有些崩溃,几步冲上前一把扶住楚安白缓缓倒下的身体,茫然地试图按住楚安白那鲜血争先恐后往外奔逃的伤口,但是毫无用处,那伤口的血痕依然越扩越大,像一个狰狞笑着的嘴脸。
作为一个杀手,楚安白没有辱没他敏捷矫健的身手,成功替姜靡初挡住了那一木仓,他颇为自己感到有些骄傲,软倒在祝深的怀里,笑容羞赧。
一如她们初见时,他在树下乘凉,不慎听见她为自己说话的声音,嘴角勾起的那抹笑。
“别哭……别为我哭……这是我欠你的,那天让你痛了,我很抱歉……咳咳……”
楚安白忍不住咳嗽了一下,那伤口随着咳嗽,更是更加猛烈地往外冒血,急得祝深连连摇头,想让他不要再讲话了,可楚安白却还是强行开口道:
“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一定要,保持冷静的判断,不能让仇恨和热血,控制了你,这是我学会的道理,我不想你,后悔……”
楚安白挣扎着抬起手,想要擦去祝深眼角的水渍,他一向是见不得她伤心的:“我很爱你,比小熊爱,春天的草坪,咳咳,小猫爱,新鲜的小鱼,都更要,爱你……”
继失去了姜靡初、失去了妈妈以后,她再次失去了楚安白,失去也许是人生必经的剧痛,但更无法忘却的是随后一生都无法消退的潮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