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曦初露,维芳便已醒来,不敢有丝毫懈怠,赶忙起身,任由丫鬟们帮自己梳洗打扮。她趁着丫鬟们忙碌的间隙,悄悄背过身去,微微皱了皱眉头,伸手轻轻揉了揉那略感酸胀的大腿,脑海中不由浮现出昨夜的种种画面,面上不禁泛起一丝羞涩。
此时,陆逸也从榻前缓缓起身,他径直走向衣柜,伸手从中取出一套石青色的长袍,作势便要换上。涵雪眼尖瞧见,赶忙上前,欲要帮忙。陆逸见状,摆手说道:“你们用心伺候好你们主子便是了,无需顾念我这边。你且帮我提壶热水进来就好。”说罢,便自行开始整理起衣衫来。
待热水提进屋后,陆逸便径直朝着内室走去。待一切完毕,他净了手,擦干面庞,施然走出内室。
却见维芳已然收拾妥当,端坐在那妆台前,翻动着一本游记,看得正入神。陆逸见此情形,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促狭的笑意,打趣道:“娘子这般用功,莫不是要去考那状元郎呐,这等勤勉,为夫可都自愧不如了呢。”
维芳闻得陆逸之言,那俏脸瞬间染上一抹绯色。她嗔地睨了陆逸一眼,娇声软语道:“妾身早便拾掇妥当了,不过趁等世子这须臾间隙,翻翻那游记,权作打发时光罢了。世子若已然诸事皆妥,咱这便往松涛院去,给父亲母亲请安才是,可莫要迟了,失了应有的礼数。”言罢,便起身行至陆逸身侧。
陆逸抬眸望向那窗外,只见庭院中树枝摇曳不止,遂朝着涵雪吩咐道:“外面风已起,瞧这情状,许是不出两日便要落雪。你且去把我为世子妃备下的斗篷取来,就在那衣柜最里侧,还有那手炉,也一并拿来。”
维芳听闻,柳眉轻蹙,面上浮起些许犹豫之色,轻声说道:“这般行事,莫要让母亲觉着妾身太过娇气了些。”
陆逸见状,直视着维芳双眸温柔道:“娘子,于我心中,你方是最为紧要之人,旁人所思所想,于我而言毫不重要。但求娘子能舒心自在便足矣。”
维芳听了这话,那俏脸愈发红透,宛如天边云霞。陆逸又道:“早在婚前,我便已与父亲母亲商讨过了,往后你我二人单独开个小厨房用膳,娘子无需同他们一道进食,我实是怕娘子会觉着不自在,唯愿娘子往后日子过得顺心惬意罢了。”
陆逸这一番话语,维芳听在耳中,眼眶不禁微微泛红,泪意隐隐。想那陆逸身为侯府世子,他却这般事事为她思量着想,处处周全照顾。如此体贴入微,怎叫她心中不为之动容?维芳只觉心间暖意漫涌,仿佛那冬日凛冽严寒,都被这绵绵情意给驱散殆尽,一时之间,感动至深,竟是喉头哽咽,不知该以何言语回应,唯紧紧握住陆逸之手,万千情愫尽在这一握之中了。
涵雪取来白狐皮斗篷,悉心地替维芳系好带子,又将手炉放置在维芳手中,一切皆妥后,陆逸方与维芳一同出了院子,朝着松涛院行去。
此时,广宁侯与夫人早已端坐在正厅之上,仪态端庄,神色祥和。陆言卿乖巧地坐在下方,手中执着一方手帕,她却正百无聊赖地盯着那帕子发呆,思绪不知飘向何处。
陆逸与维芳刚踏入松涛院的院门,便有眼尖的丫鬟婆子瞧见,赶忙一路小跑着前去禀报。广宁侯夫妇与陆言卿闻得禀报,皆面露笑容,眼中满是期待与喜悦。
维芳莲步轻移,走到广宁侯面前,伸手端起丫鬟递过来的茶,恭敬地行礼道:“父亲,请用茶。”
广宁侯见维芳礼数周全,仪态大方,脸上皆是满意之色,他和颜悦色地说道:“快快起身,以后都是自家人了。”言罢,便伸手接过维芳递来的那盏茶,轻抿了一口,随后将茶盏稳稳放下,复又伸手探入怀中,取出数张银票,递向维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