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襄郡王见状,上前几步,仔细端详那衣料,而后急切道:“父皇,仅凭一块衣料,如何就能定儿臣的罪?这京城之中,同款衣料何止万千,说不定是有人故意栽赃,欲陷儿臣。”
赵宵廷微微皱眉,手指依旧有节奏地叩击扶手,似在权衡利弊。此时,冯敬中身着一袭藏青色太监服饰,脚步轻盈,迈着小步,恭敬地手捧茶盏上前,茶盏中袅袅升腾着热气,仿若一层薄纱,轻轻氤氲开来。
他轻声说道:“皇上,四皇子已在殿外候了许久,是否传他进来?” 赵宵廷微微颔首,冯敬中得了旨意,转身快步走到殿门口,轻轻挑起门帘,将四皇子赵锦铭请入了殿内。
赵锦铭身着一袭藏青色锦袍,身姿挺拔却难掩稚气,他稳步上前,双手呈上这几日精心所作的文章,道:“父皇,儿臣这几日研习功课,略有心得,特呈此文,请父皇批阅。”
赵宵廷接过文章,目光缓缓扫过,边看边不住地点头,眼中满是赞许:“小四这文章做得甚是精妙,见解独到,笔力不凡。” 言罢,他话锋一转,“你刚才在殿外,想必也听闻了朝堂之事,如今这局面,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只见殿外,微风轻拂,宫墙旁的几株海棠花随风摇曳,花瓣如雪片般纷纷扬扬飘落,恰似这宫中波谲云诡的局势,看似美好,实则暗藏玄机。
赵锦铭稚嫩却清脆的声音在殿内响起:“父皇,儿臣以为,此事万万不可仅凭一面之词就仓促定论。三皇兄在我朝与匈奴鏖战之际,挺身而出,直言进谏,虽父皇彼时未应允其亲赴战场,但三皇兄未曾有半分懈怠,一直在后方积极奔走,全力筹集军饷、粮草,为前线战事劳心费力,实乃有功于社稷。况且郡王府向来护卫森严,若无确凿实证,便贸然前去搜查,一来恐会寒了三皇兄的心,二来有损我皇家颜面;然薛都督亦是奉公执法,为查案不辞辛劳,其心可嘉,亦无可指摘之处。依儿臣之见,不若让两边各退一步,由父皇指派亲信之人,会同大理寺官员,共同进入王府细细勘察。如此行事,既能确保不冤枉一个忠臣良将,也绝不放过任何作奸犯科之徒,方可平息这场风波。”
皇上听后,微微眯起双眸,沉思片刻,继而满意地点头称赞:“小四所言,甚合朕意。既如此,便依此行事。冯敬中,你即刻前去太医院,让林太医前去陈府替陈侍卫诊治,而后传旨给肖大人,你二人一同前往郡王府查探,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冯敬中领命前去。
薛仲礼与赵锦旭躬身退出太和殿,殿外阳光有些刺眼,荣襄郡王脸色阴沉,眼中寒芒一闪而逝,他微微侧身,压低声音对身旁侍从吩咐道:“去,给本王仔仔细细查查,那遗落的衣料究竟是何人所为,竟敢在本王头上动土,本王定要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此时,一阵风吹过,扬起地上的尘土,好似将这宫廷中的纷争,向着未知的方向吹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