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阵冷风吹过,王川浑身一哆嗦,不自觉的抬起头看向天空,伸手挡了挡刺目的阳光。
然而,阳光却没有丝毫温度,像极了北方大冬天的太阳。
入冬了吗?
王川心中隐隐有丝不好的预感,但却捕捉不到那一丝不安。
就在这时,田和急匆匆找了过来,站在庭院大门外,对着庭院内的王川,语气焦急说道:“堂尊,有急事。”
王川眉头一皱,“进来说。”
得到同意,田和立刻跨过门槛,三步并做两步,快速来到王川面前。
“堂尊,朝廷通政使,周逸,周大人要回乡探亲,走的水路,大概三天后抵达我们清河县。”
“谁送来的消息?”
“州里派人过来打的招呼!”
回乡探亲?!
徽剧!
王川猛地回头看向屋内。
“堂尊,怎么了?”
“没事!”王川收回目光,看向地上石板,问道:“你打算怎么接待?”
“回堂尊,按常例,周大人应该按正三品官员的待遇伺候,差不多需要八百两银子,三百两办饭食草料,五百两致敬,以主待客之礼接待。”
八百两银子?
王川心中一乐,低着头摆弄着地上石子,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否定。
据他对这个世界购买力的核算。
一家农户全年穿衣吃饭,大约需要五两银子,那么八百两银子便是一百六十庄户人家的衣食钱。
而这些钱由谁买单了?
当然是,口朝黄泥背朝天的农户,由此便可解释得通,苛捐杂税的由来。
想到这里,王川捡起地上的石子,扔向庭院的角落,然后拍了拍屁股站起身,盯向田和。
“这三百两银子饭食费和五百两银子的孝敬钱,是你自己从家里拿出来,还是让县衙掏这个钱。”
田和懵在那里,半晌说不出话来。
此刻,他只感觉恍如隔世,眼前这位新上任的清河知县,从来到清河县,便不断大肆剥削商贩和农户。
那银票一沓沓往口袋之中装。
如今,却为了八百两银子,左右为难起了他。
见田和缩站着不回答,王川微微皱起了眉头,同时也平复了下起伏的心情,再次开口。
“八百两银子我出,让底下的人手脚干净点,各种苛捐杂税给我停了,要是让我知道谁还敢打着我的名义,到处要钱,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田和战战兢兢的连连点头。
看着点头如捣蒜的田和,王川无奈暗自长叹一口气,虽然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但作为曾经的牛马。
他深知底层百姓的不容易。
随即,王川摆了摆手,“下去吧!这事就交给你了。”
然而,田和却并未移步,反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还有事?”
田和笑着伸了伸手,“堂尊,您看,这……”
王川秒懂!
这特么是问他要八百两银子。
当即,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等着,我这就拿给你。”
王川快步走进屋,直朝卧室而去。
外屋的叶初雪咬了咬嘴唇,看了一眼她娘,转头便朝王川卧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