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粮?
王川怒极反笑。
或许,换一个贫穷的县城,他会相信这鬼话,但在经济发达、商贸来往繁荣的清河县。
告诉他县衙没粮?
这比说宇宙爆炸还荒唐。
他盯着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田和,踹了一脚地上火盆。
“没粮?”
“那好,什么时候县衙粮食吃完了,就去你田和家里搬,直到搬完为止。”
四周一片寂静。
那赵班头吓得连连缩脖子,田和同样胆战心惊,大气都不敢喘,低着头站在旁边,生怕再次触怒王川。
而周围干活的差役们面面相觑,不少人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上面打架,下面遭殃可不是说说。
望着噤若寒蝉的众人,王川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
这当县令相比送外卖难多了。
底下的人阳奉阴违。
自己又形单影只,正所谓,铁打的县丞流水的县令,离开田和,他还真不一定能办成事。
虽然他有办法弄死田和,但衙门里那群吏和差役了?
总不能从上至下换一遍吧?
谁又敢保证换上来的人不阳奉阴违了?
总之,这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伸手拍了拍旁边胆战心惊、说不出话的田和,王川语重心长说道。
“……别怪我吼你们。”
“今年这雪越下越大,受灾百姓只会逐渐增多,这清河县城外要真堆起几座尸山,你这个县丞,我这个知县,恐怕也将时日无多了。”
“二老爷,你能明白吗?”
听到最后一句,田和脸色微微发白,嘴唇颤抖着回道:“堂尊,您老折煞卑职……卑职一定将灾民安置好,粮的事情,卑职去找城里的大户借。”
王川收回手,苦笑着摇了摇头,靠近田和耳边轻声说道。
“那些商户和大户孝敬我的钱全换成粮食,这两天找个好日子,我要成婚,将城里有头有脸的人都请来,并散播出去,我喜欢银子。”
“至于宴席,就不要办了。”
田和神情错愕,木讷地点了下头。
县令又要捞钱?
是为了那些灾民吗?
虽然心中疑惑丛生,但他却丝毫不敢提问,毕竟当下县令正在气头上,没必要往枪口上撞。
何况城外灾民越来越多。
如若处理不好!
州、府怪罪下来,这口黑锅还真跑不掉,推到县令头上?
得了!
就县令现在这状态,说不定先将他给流放了。
就在田和瞎琢磨的时候,远处城墙下忽然响起巨大的坍塌声,同时伴随着小孩和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
“怎么回事?”
王川猛地朝那个方向看去。
众人也被这动静吓一跳,唯有赵班头似乎习以为常,低着声说:“大老爷,那应该是灾民的窝棚被大雪压塌了,这种情况,时有发生。”
听闻此言,王川本就难看的表情,更加难看,他扫视了一眼无动于衷的众差役,顿感无语,喝道。
“还愣着干什么!”
“救人啊!”
“没听见窝棚塌了吗?”
众差役浑身一颤,慌忙抄起工具往声音来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