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像了!那只狸奴也是用这样一幅理直气壮的表情看着自己,江星辰强忍着弯起的嘴角道:“江某也没说你睡了啊,小满姑娘查案辛苦,要不便出去走走活动一下?顺便帮江某取些茶点回来?”
越小满清了清嗓子,偷偷看了眼自己那一页没动的册子,又看了看江星辰书桌上已经写满了两页的宣纸,难得的有点不好意思,连忙伸腿往外走道:“好的!我这就去,你也休息一会儿哈,别累坏了身子——”
看着越小满着急忙慌跑出去的身影,江星辰终于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只觉得这两个时辰的辛劳瞬间变消散无踪,他伸了个懒腰,又重新走回自己的座位上,点了烛火,重新看起来。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就听得门口传来又重又快的脚步声,随后只听砰的一声,书房门被一脚踢开,越小满气鼓鼓的脸庞出现在门口,有了那几道“胡子”的衬托,就算她看起来真是气得不轻,也可爱的让人觉得色厉内荏。
“江星辰!你可真是太坏了!谁让你在我脸上画胡子的!”即便气的好似要爆炸了,可越小满的手里仍端着盘糕点和一壶热茶,她狠狠的瞪着江星辰,把糕点盘重重的放在桌上:“怪不得路过的衙役们都笑的前仰后合,若不是伙房的大婶提醒我,还不知道我要丢人到什么时候!”
江星辰眼中带笑,一边伸手去够糕点一边道:“诶?方才咱们不是一同在此查册子吗?小满姑娘又没有睡觉,怎么知道是在下画的?”
“吃!让你吃!”越小满伸手啪的一下就抽在江星辰的手上:“干了坏事还吃!这是我给自己拿的,没你什么事儿!”说罢,她便挑了块花糕一口塞进嘴里,好似花栗鼠般咕叽咕叽的嚼了起来。
江星辰看了看自己被抽红了的手背,故作可怜的揉了揉眼道:“在下方才刚翻完几本册子,只觉得头晕脑胀,手脚无力,实在是走不动路了,还请小满姑娘可怜可怜在下,给在下吃上几块糕点解解乏吧。”
越小满心知这是江星辰故意装可怜,却也晓得这几个时辰他也一直没闲着,现在看着他眼巴巴瞅着自己好像门口大黄狗似的样子,又想到这在外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明府大人经常偷偷给自己画胡子的场景,也是哭笑不得,白了他一眼,伸手倒了杯茶道:“现在知道错了?害我丢了这么大的脸,别以为轻轻松松就能原谅你。”
江星辰眼珠一转,看了看仍摆在越小满桌上未动过的那些册子道:“这样吧,为表歉意,小满姑娘桌上的册子,也都由江某代劳了,这样可还好?”
越小满听后,瞅了瞅自己桌上那些自己一看就头大的还未动过的册子,故作矜持的点点头,也给江星辰倒了壶茶道:“既这样,就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一会儿吃完了好好干活啊!”
分吃完了糕点后,便彻底入夜了,可江星辰丝毫没有要回房歇息的意思,仍拨了拨烛火,继续埋头在册子里:“小满姑娘自去歇息便可,不用在此陪在下。”
越小满站在一边帮江星辰磨墨翻书一边道:“你莫要分心管我,只做你的便是。”
江星辰抬眼看了下小满,烛火月光下,姑娘的眉眼好似都温柔了许多,脸上未擦净的墨痕也少了些许俏皮,不知是不是灯下看美人,又或者是屋中气氛过于旖旎,他下意识的就抬手拂过她脸颊上的那浅浅灰墨。
灼热的指肚从她脸上划过,带起一阵麻意,越小满愣了愣才后退一步捂住了脸颊,心脏砰砰跳动着,像是要从喉咙里挑出一般,那道被碰触过的地方开始变得灼热,她的整张脸很快就好似烧起来一般。
“抱歉。”江星辰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做出这事,连忙拘谨道歉道:“是在下唐突了,还请姑娘恕罪......”
越小满捂着脸低头不去看江星辰,轻摇了摇头,紧接着又手忙脚乱的按着砚台磨起墨来:“大人可能是有些累了......我帮大人磨墨吧。”
江星辰也不敢再看越小满,却又怕对方生气自己的轻薄,手中拿着笔,眼睛瞅着册子,脑海中却想着方才越小满羞涩低头的模样。
月落日升,衙门里又开始热闹起来,衙门里雇佣的两位负责打扫做饭的大婶儿说笑着推开了书房的门,只见江星辰与越小满分别坐在桌子两边已经进入了梦乡,桌上散落着翻开的册子和书写记录过的纸张,一瞅便是整宿都在伏案工作。
两个大婶对视一眼,又悄悄的将腿收了回去,把门轻轻关上。
如是两日过后,这几摞册子终于全部查完了,江星辰拿着记录的纸张道:“近五年内,频繁且常来马鞍县的马车分别来自于东北部的丹霞郡,西南部的仓阳郡,以及东南部的霖海郡,丹霞郡地处寒冷,需要棉衣取暖,而咱们马鞍县周边几个县城盛产棉花,所以他们常来走动是正常的,而仓阳郡富庶,甘蔗很是出名,所做红糖很受各地欢迎,马鞍县等西北各县所食用的糖和甜食也都是由仓阳县提供的,所以也常来此处,而霖海郡则是晾晒海盐之地,他们更是每月都有马车来往全国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