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出征前夕,居然还遇到了一些从东边奔来投靠的楚人,仔细询问才发现,东海郡北部已经被秦军占领。
这反而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你们离败亡不远啊,还是爷们儿我聪明。
刘邦笑眯眯地请这些人稍作等待,说是要接风洗尘,转头就把他们绑了。
“沛公,你这是做什么?!”
“沛公,我们两家不是有盟约的吗?”
“就是啊沛公,难不成你要投靠秦人不成?”这十几人意识到了不对劲,他们被反绑着手跪在地上,口中焦急地问道。
“嘭!”
“啊!”
刘邦一个眼神,王陵便用剑柄狠狠的砸在了那人嘴上,他惨叫一声,吐出两颗牙齿,满口鲜血。
“老实了?”刘邦居高临下的看他一眼,对旁边人道:“把孙侍郎请来。”
未几,敢于上刀山下火海的孙尚走了过来,“刘兄,是要出兵了吗?”
虽然他是作为咸阳派遣的监督者而存在,但他并没有那种压迫的模样,反而笑眯眯地选择拉近关系。
“孙兄弟,你可算来了,我跟你说,今天有十几个楚官想拉拢我,对咱们大秦不利。这不,全在这儿了,我一会儿就杀了他们祭旗,随后南下攻打项梁。”
刘邦说话就说话,那手势还舞弄得跟要演讲一样。他大大咧咧的表示自己绝对忠于朝廷,这些叛逆小人,自己要划清界限,绝不能容他们。
随后,他还与孙尚大概讲了一下这些人从哪儿来的。
孙尚虽然年轻,事情也比较突然,但他还是反应过来了,刘邦这是要趁机表一下忠心呗,“明白,将军,你是我大秦的福将啊。”
“哈哈哈,不敢当侍郎的夸奖啊,哈哈哈。”
双方相谈甚欢,又一次深入促进了感情,消弭了隐形隔阂。当日,刘邦统兵人,号长剑军,杀楚官祭旗,誓师南下。
章邯这边在进行着最后的确认准备工作。他派人去西面查探了一下大军控制的沿路郡县情况,确保不会突然断掉退路后,他认为决战时机到了。
在这等待的时间里,楚军不断的攻城,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看起来声势浩大。
“真是外强中干,喜欢表面功夫,出现这么多伤兵,消耗这么多士气,就算爬上那座城墙又有什么意义?还不是会被撵下来。”秦军裨将嘲讽道。
“许是他们认为自己能站住脚跟吧,每个人的视野都不一样。”章邯淡淡的评价了一句,项梁把秦人想的太弱了,他可能觉得自己再努把力就能掌握整个战场,
中午,楚人鸣金收兵。
这倒不太正常,在这几日里面,正午这个时间点,太阳暖暖的,楚人往往是发动最猛烈进攻的时候,怎么撤了呢?
很快,章邯就知道了,他近乎同时收到了刘邦和项梁的信。
刘邦说,自己预估下午到,会出现在项梁大营后方,然后相机行事。
项梁的信是邀战的,邀请他下午会战。
显然,他想趁双方大战之时,让刘邦军突然加入战场,然后击溃秦军。不得不说,他还是有点脑子的,可惜信息差是反过来的。
章邯想了想,“派个人过去,问他冬天为什么一直要擅起刀兵,帮我写一封信,内容就是骂他,激怒他。”
“诺。”
军中的刀笔吏行动起来,他们捧出一个新卷轴,准备快速写一封简短的,并直指对方祖宗的信。
章邯想装得完美一些,可能是戏瘾上来了吧。他不想就这么随便答应对方的请战要求,那可能会被识破。达成的过程太顺利、太巧,有部分人会起疑。
就这样一来二回,秦军使者成功死在了楚军大营,他被活烹了。
章邯来不及为他哀悼,火速集结兵马,向对方提出邀战书,一副怒火中烧的神情。
项梁与章邯同时狂喜,“终于上当了!”
在古典时代,消息都是假假真真的,往往很难辨别。
两个人都愿意赌一把,项梁选择相信刘邦,却从来没考虑过这个破落户不像他这种六国贵族一样,与秦朝有什么深仇大恨。
章邯同样选择相信刘邦,他认为那个鬼精鬼精的男人看得清楚天下大势,秦朝的暴力机器依旧有效,帝国不是他们能够轻易推翻的。
日过中天,太阳偏西,未时初,战鼓擂。
“咚、咚、咚、咚、咚!”
两只庞大的巨兽逐渐展开身形,数之不尽的材官从大营中涌出。
项梁军队摆出一个品字型,他基本上削弱了左右翼的存在,将大量轻车锐卒集中在前方,随后就是厚实的中军步阵,两翼只有少量突出来的中军作为遮护。
项梁动用了几乎所有兵力,共计多人,而章邯反而留有余力,他在西方的沿途县城都留有重兵,后方大营也有6000多步兵和万余民夫辅兵防守。
这样一来,即便他如同后世的曹操一般出现赤壁大败,也能够依靠有效的延绵百余公里的防御阵线迟滞敌军,从容地离开战场,再行收拾战局。将拳头缩回,集中力量,寻机再次打出。
章邯调整了阵型,中军摆放人,两侧则是各六千军,后方还保留了一支5000人的生力军。
随后两支军队开始向中央靠拢,“冲!”
一声方言由来自楚地的士官吼出,三百架战车开始加速,冬季硬实的地面给战车创造了不错的环境,马匹喷出长长的白雾,他们使用了当年商王征服天下的方式,试图击败这支秦军。
“止步!”
秦军中阵停下,前排士兵有些颤抖,但刻入骨髓的纪律和督战官让他们不敢回头。
一些被章邯命人提前打造好的简易拒马被人迅速拿出来,来到大阵前十几米处,随意一丢,便跑回阵中。
战车隆隆隆加速,不得不说,这个冲击力看起来比骑兵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