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蕾西紧紧抿着嘴唇。
兄长的话像是一把尖刀,狠狠戳进了她的心窝里。
不一会儿,她贝齿咬着下嘴唇,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落了下来:“兄长大人,母亲她去世了。”
“嗯。”牧间轻轻应了声。
他知道。
资料里有写。
不仅他知道,被他取代了的艾略特也知道。
前段时间他还回去参加了葬礼。
“父亲没有救她。”特蕾西又道。
她脸上的表情悲痛而愤怒,同时又有着不想再哭却又忍不住的倔强。
“嗯。”牧间再次轻轻应了声。
他不是影帝,做不出悲痛欲绝的模样,便索性不做,以免被看穿。
冷漠总比虚伪好。
所以,他只是取出一块手帕递给她。
特蕾西愤怒地推开他的手:“他明明可以救母亲的!”
“嗯。”牧间第三次应了声。
见他这平静的模样,特蕾西心中怒火更盛,又觉分外凄苦,难受得好似整个心肝都被狠狠搅动了起来一般。
她在心里大声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兄长大人可以这么平静?!为什么兄长大人可以这么快从母亲的死中走出来?!”
可同时,她心底又有一个声音说道:“因为兄长大人三岁时就被送到了王都,因为他一年只能跟母亲见一次面。”
她忽然一把夺过牧间手里的手帕,像是在跟自己赌气似的,用力擦着眼泪。
见此,牧间悄悄松了口气。
等到特蕾西抽泣声渐止后,他开口道:“我带你去选个房间,以后你就住我这,家里不想回就别回了。”
带着她选了个房间,牧间嘱咐她今天先好好休息,便准备离开,却听特蕾西在身后道:“兄长大人,我想喝酒。”
“你还小。”牧间想也没想就拒了。
“不,我不小了,我已经十六岁了!而且我听说兄长大人在王都天天参加舞会,成天花天酒地……”特蕾西抿着嘴,一脸不服气地说道,“我、我也想去!”
“不巧,你兄长大人我戒了。”牧间道。
“骗人!兄长大人刚刚还一身酒臭味!”
“刚戒的。”
“我不信!!!”
……
特蕾西信了。
当天下午,她就从宅邸内的仆人们口中得知,自己兄长推掉了所有舞会邀请,甚至将先前已经定好的都取消了。
因为这事儿实在太惊人了,以致于整个伯爵府都为此议论纷纷。
“难道是兄长大人不想让我喝酒,所以才把酒戒了?”特蕾西忍不住猜测道。
这么一想,她忽然觉得一直难受的心莫名好受了些。
毕竟她也知道酒不是个好东西。
想要喝酒,只是心中郁结,想要放纵发泄罢了。
而与此同时,艾略特·布里奇斯推掉所有舞会邀请,并准备戒酒的消息迅速传进了王宫,引得一些人频频皱眉。
那小子莫非起了什么不该起的心思?
伯爵府有王室安插的探子,这点牧间不用想都知道。
甚至,他估摸着应该还有其他势力的探子。
毕竟艾略特直接摆烂自污。
摆烂自污嘛,又不是卧薪尝胆,有人看更好。
他的伯爵府自然千疮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