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他肯定会说些与血魔有关的事。
然而,我做梦也没想到,海恶天口中竟会直接提及无双城的碧月英宗。
——什么?碧月英宗和血教有关联?
小潭剑表现出了兴趣。
可即便它这么问,我也无从知晓。
甚至连碧月英宗是什么地方我都不清楚,之前还没来得及向浩文打听呢。
海恶天捋着胡须说道:
“看你的反应,似乎是有关系啊。”
“没有。说实话……我不清楚。”
“说不清楚?”
“……是的。”
“嗯。之前你说过你外祖父是本教教徒出身,对吧?”
“啊!”
我都忘这事儿好久了。
这是初见四血星涂长昊时,为摆脱困境编造的谎话。
一年多过去了,我彻底忘了这茬,差点酿成大祸。
——你居然把这事儿给忘了?真是够粗心的。
‘确实。’
一起经历过生死危机,还以为彼此多少有了点情谊,就放松了警惕。
在当探子的时候,生死时刻反复无常,所以一直保持警惕,不会犯这种错。但最近,我似乎逐渐适应了现在的自己,变得松懈了。
‘得打起精神。’
绝不能掉以轻心。
我看着邪千,表情凝重,像是有难言之隐般说道:
“……是的。母亲一直这么说,我至今也一直这么认为。但现在,我不确定了。”
“不确定什么?”
邪千疑惑地问道。
对此,我思索片刻,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
那正是我猜测与碧月英宗有关的母亲遗物。
——你要拿出来给他看?
‘又不是隐瞒就能解决问题。’
我自己也想知道。
母亲是不是碧月英宗的人。
还有,碧月英宗与血教到底是什么关系。
看到玉佩,海恶天的眼睛眯了起来。
“你从哪儿得来的这个?”
“执行任务回益阳昭家时……家主把它作为母亲的遗物交给了我。那时我才知道,一直以来我以为的家主并非我的亲生父亲。”
我面带悲伤,眼角微微泛红。
——你连挤眼泪都会?
演戏的基本就是要能完全控制情绪。这点小事简直易如反掌。
小潭剑咂了咂嘴。
“看来你母亲隐瞒了不少事啊。”
与之前不同,他现在对我有了信任,所以没有起太大疑心。
实际上,与其说他相信我,不如说他的注意力全被玉佩吸引了。
他是不是知道这玉佩是什么?
海恶天拿起放在一旁的玉佩,举到灯下照着,开口说道:
“呵……好久没见到了。飞鹤月佩。”
“飞鹤月佩?”
“呵呵。你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怎会知晓这玉佩?”
我惊讶地问他:
“师父您知道些什么吗?”
“我怎会不知?这玉佩的来历,如今的年轻后生们都不清楚,可我却知道。”
他竟然连来历都知道?
我正满心疑惑,海恶天看着被灯光照着的玉佩说道:
“能把玉佩雕琢得如此精美细腻,让整体呈现出如月光般的效果,这可不是武林中一般地方能做到的。”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玉佩,起源于皇室赏赐。”
“!?”
皇室?
这突如其来提到的皇室,让我脑袋一阵发懵。
碧月英宗到底是什么地方,竟引得邪千连皇室都提及了?
“碧月英宗,实在是个神秘的门派。不知该从何说起。”
挠着头的海恶天,随即用手指在酒杯里蘸了蘸,以酒滴在桌上写下字:血魔。
“本教的起源,你这小子应该很清楚。”
这世上哪会有人不知道呢。
邪千在字下竖着画了两条线相连,接着说道:
“知晓此事的,在本教中也没几人。血魔的血脉分成了两支。”
“两支?”
这可真是我头一回听说。
邪千用酒滴写下了字:白天强、白地雄。
海恶天在这两个名字中,给白地雄画了个圈,说道:
“这位便是第二代血魔。”
“第二代血魔?”
这就奇怪了。单看名字,白天强明显像是兄长,而且无论是武林还是官场,一般情况下,若非特殊情形,不都是由长子继承衣钵吗?
“看来你很疑惑。呵呵。”
“白天强先生不是长子吗?”
“没错。如你所料,白天强是长子。只不过,他无意成为下一任教主,而是志在官场。”
这情况着实特殊。
武林和官场,从某种角度看,几乎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尤其是在当时,通过互不侵犯条约,双方互不干涉。
“白天强不仅武功高强,且学识渊博,他堂堂正正地考中状元,踏上仕途。对其高深学问和高雅品格倾慕有加的当时皇上,赐予白天强‘飞鹤’的称号,以及这块玉佩。”
“啊……”
身为堪称魔教顶点的血魔传人,竟然入朝为官,这实在是惊人的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