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夜把整个勿老城翻了个遍，跑过每个街道，巷口，店铺。

没有任何一丝道士的痕迹，道士就像是人间蒸发了。

从白昼到日落，一无所获。

若是道士还在，说不定真的有那么一丝可能，将道天诀给琉璃修炼，让她去完成自己的想做的事。

凌夜颓丧地走进郑钱的小店，准备拿自己的压崇钱买些果子给乞丐和琉璃。

“怎么了，小鬼。”郑钱敲打着酒壶，随意瞟了一眼无精打采的凌夜。

“没事，我要一些红的百色果。”凌夜把全部的钱放在案板上，“这些够买多少?”

“你自己的钱心里没数，还是出事了?”郑钱敞开钱袋，一眼便点完，“难道是那琉璃?”

凌夜猛地谨慎起来，眼睛瞬间抬起，道:“你怎么……不是，是……我那姐姐让我来买百色果，还要我自己花钱，我不服气。”

郑钱眼闭了睁开，道:“这些钱能买十枚百色果，你倒是存了不少。”

十枚，甚至还不够一人一个。

凌夜厚起脸皮，道:“郑老板，这次能不能多借几个，我保证以后一定还上钱。”

“行啊。”郑钱淡淡地说，让凌夜开心了一下，可是下一句话又泼了凉水，“说说你上次怎么看出来百色果的颜色的。”

凌夜愣了，他怎么知道，纯属运气好，突然能有那种奇特的感觉，仿佛与天地联系起来一般。

只得硬着头皮开口:“我就是感觉……”

“哦，这样啊，行，你拿去吧。”

“啊?”凌夜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要就算了。”郑钱把钱收了起来，道。

“要，要，谢谢郑老板。”

……

像做梦一般，十三个百色果就到手了。走在白雪铺满的街道上，凌夜呼出雾气。

其实，这个郑老板，人好像还挺不错。虽然贪财，但却有着自己的原则。

脚印在街上不断延伸，凌夜走到那个角落，却皱起了眉头。

琉璃，没有回来。只剩那床被子，空落落地躺在那里。

凌夜莫名有些慌张。

赶忙将百色果分给乞丐他们，凌夜开口问道:“周爷爷，那乞丐回来过吗？”

周爷爷摇头道:“早上追你出去后，就没回来。刚才去寻他，下了大雪，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

凌夜眉头皱紧，留下一句“我去找她”，便冲了出去。

那个小巷，一切都是白的。

没有琉璃的身影，只有雪覆盖了每个角落。

凌夜咬牙，如果她准备跑出城，以现在严格的守卫，一定会被抓住。

转身就想往城门口跑，忽然一堆略高的雪进入凌夜的视线。

凌夜想起琉璃的话:我就待在这。一个不好的想法从他的脑海闪过。

飞到雪堆旁，凌夜不要命地把雪堆拨飞，手变得通红，终于露出了一个蜷缩的人。

正是琉璃。泪滴凝冻在她的脸上。

凌夜一时有些颤抖。琉璃，不会……死了吧。怎么会。

小心翼翼地将手指挨近琉璃的鼻子，凌夜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琉璃还有微弱的鼻息。

还好，他回来了，如果今天回了家，琉璃很可能死在这里。

以现在琉璃的状况，必须先把她带到温暖的地方，然后疗养，才有恢复的可能，否则在这里多待一刻，琉璃的生命就多一分危险。

管不了那么多了！

少年冲动的心性还是占了上风，凌夜背起琉璃，躲着那稀疏的人，从小巷绕路，急匆匆往家里跑去。

凌夜只感到自己的脚已经冻的没有知觉，可是他没停。他怕琉璃就这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