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一个关于我父亲和你母亲的故事,你别想歪,是正经故事。
新中国成立后,在上海有一个了不起的十万,那就是六二年到六四年十万上海知青奔赴新疆支援新疆兵团建设。
我父亲宋建国,当年十四岁,一腔热血报国,总想着参军投伍,支援祖国建设,但是他年龄不够,便偷偷改了年龄,没有和家里说,毅然踏上前往新疆的列车在那里扎根,开展火热的边疆建设。
我父亲是一个有理想的人,同样他也是一个对爱情忠贞不渝的人,在临走的时候一个女孩和他约定好一起去新疆建设祖国的边陲,在那里安家落户,共度浪迹天涯的浪漫爱情。
可是女孩因为身体不适,那一年暂缓入疆,准备等身体养好后再去和父亲会合。
我爸到新疆兵团农场以后,面临的条件比想象中的还要艰苦,他们都住在地窝子里,就是地上挖的土坑里,冬天温度能到零下三四十度,吃的是苞谷囊,有时候连苞谷囊都吃不饱,饥一顿饱一顿还要扛着锄头镐头开垦戈壁。
条件十分恶劣,十分艰苦,但是我爸从来没有放弃过,因为他心里一直有一个美好的愿望,那就是等那个女孩过来和他一起在新疆奋斗。
可是我爸左等右等等了好几年,却没有等来女孩任何的消息,反而等来一封决绝的分手信,女孩在信中告诉我爸,她已经结婚,以后再也不会去新疆了,让我爸再找一个好的归宿,从此天涯路远,永不相见。
这一封信对我爸打击很大。他的前途希望一瞬间破灭,父亲想回上海当面询问那个女孩究竟为什么,可是因为政策的原因他不能回去,过了好几年,他才养好心情,于是便在当地生根发芽,结婚生子。
那个女孩应该就是你妈。
宋向海声音低沉,诉说着当年的往事,林半夏听得如痴如醉,将自己代入其中。
听到两人浪漫的爱情,她脸上露出憧憬之色,可是听到女孩居然分手,她又露出愤恨之情,等最后宋向海说女孩就是她母亲时,林半夏满脸惊讶。
“不可能。”
她仓皇摇头,一脸不信,
“这怎么可能,宋向海,你一定是在逗我,你是不是在讲故事,你在开玩笑。”
“半夏,我没有骗你,也不是讲故事,这是真实发生的事儿,本来我也不知道,但是上次你知道吗?就是咱们去你家收拾院子的时候发现一顶军帽,当时你洗完以后送给我了。”
宋向海说起这事,林半夏印象深刻,当即点头,宋向海继续道,
“那就对上了,那顶军帽是我父亲和你母亲的定情信物,上次我爸带我和我哥来看我爷爷时,他就想去找你母亲,但是看到你家院子门关着,荒废已久,也不知道你们搬到哪儿了,我父亲心灰意冷将那定情信物帽子扔进院子里。”
“后来被咱俩捡到,等你送给我以后,我在回去的路上拿出来,我爸看到以后十分吃惊,因为这事我还挨了一顿打,后来我才知道这是我爸和当年那个女孩的定情信物,你说那个女孩不是你妈还能是谁?”
一顶双方都知道的军帽,让虚无缥缈的故事一下子变得真实起来,即便林半夏再不信,这一刻直觉告诉他这都是真的,她脸上的惊讶变成满满的惊骇与震惊,自言自语道,
“难怪难怪,难怪我妈一直念叨新疆,她对新疆兵团建设的事十分关心,尤其关注喀什农场情况,每次有那地方的报纸,她都会第一时间让我拿过去给她,反复阅读,看完以后还会珍而重之地收藏起来,原来这里面有这样的故事。”
“不对,我妈绝对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