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有些事非但不会因经历过一遍,就能做到心如止水。
反而还会因能猜到结果,而让记忆里曾经天崩地裂的痛苦,猖狂地煎熬着知情者。
让她心如刀绞。
温阮手捧朱红色木盒,几欲发疯。
可身后,一个是苦守十六年,只为等丈夫回来的阮毓。
另一个,则是敏锐又机警的刑侦支队队长。
她咬牙屏息,竭尽全力才勉强压下眼中灼烫,努力让自己恢复一丝理智。
刚想开口,两个手机振动同时响起。
温阮与荣曜看了眼来电号码,都下意识看向彼此,按下接听键。
“荣队!”
“温法医!”
“刚才有居民在幸福苑小区的垃圾堆里发现了一只断手,怀疑可能是碎尸案,需要您现在回来。”
两通电话,异口同声。
“断手”一词,让温阮瞬生警觉,声音都止不住颤抖。
“左手还是右手?”
“右手。”
温阮心中那根弦,倏然紧绷。
神秘人刚给自己送来可能是父亲右手手骨的木盒,市区就出现了被肢解的右手。
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对方刻意为之?
荣曜瞧着温阮面上异常,以及刚才“左手还是右手”的问题,锋利眸光落到了朱红色木盒上。
“技术队先过去做好现场勘察,让理化试验室对断手做各类检验,再用DNA对照库里的失踪人口名单,我跟温法医一小时后到。”
温阮闻言,瞬间冷静。
转向满脸担忧的阮毓,“妈,你先帮我把书房里的行李箱拿下来。”
“好。”
看着母亲快步上楼,温阮又把勘察箱送到荣曜面前。
“荣队,麻烦你帮我先把东西放后备箱,我五分钟就能出发。”
荣曜又扫了眼她手中木盒,“好。”
支走两人后,温阮看向穿着红罩衣的温换男。
低声询问:“换换,让你来给姐姐送盒子的人,是男还是女?”
“是叔叔。”
“那你是在哪儿遇到叔叔的?”
“村口。”
“村口哪个地方?”
小姑娘偏头,想了想,“水泥墩旁边,我刚爬上那个最大的水泥墩,叔叔就来了。”
“换换记性真好。”温阮从口袋里掏了把巧克力给她,“那你还记得叔叔长什么样子或者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吗?”
年仅四岁的温换男,显然记不住样貌这种有些难度的问题,想了半天,只能说出“叔叔穿黑色衣服。”
“那除了换换,还有没有其他人看到过叔叔?”
“就只有我看到叔叔。”温换男捏着手里的红色纸币,笑得很是开心,“所以就只有我有这个!”
温阮立即从自己钱包里拿出两张红色纸钞,换下孩子手里的现金。
连同刚才的木盒,分别装进了两个崭新的垃圾袋。
她手上动作迅速,口中的问题也没有半分迟疑,“换换,那叔叔是开车……”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磕碜,等我给你拿个手提袋。”
提着行李箱下楼的阮毓,站在楼梯转角。
温阮直接把东西塞进自己的双肩包,又剥了个巧克力送到温换男嘴里。
这才上前接过行李箱,“妈,不用麻烦,我走了。”
阮毓心疼地看着女儿,忍不住叮嘱,“软宝,我看天气预报说凌晨有雨夹雪,药膏我给你放行李箱里了,你晚上回去记得热敷,不然明天该手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