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阮在听完荣曜的讲述后,并未再因“人肉”一事,出言安慰。
而是,抓住了其中极其隐蔽的一点。
“208案中,凶手对凌芳进行活体肢解,目的是为了利用其残肢,让几个小区及其附近的居民恐慌。”
“而半年前,祁邵辉作案的目的则是吃人,以及逼更多的人变成跟他一样的食人魔,但他除了对你动刀的那次之外,其他作案过程中,并没表现出对鲜血的渴求。”
“可在看守所里,祁邵辉却说过一句,跟他作案特点不太相符的话。”
温阮看着面色凝重的荣曜,继续道:
——“他跟我一样,喜欢看着鲜血一点点从猎物身体里流出来的过程。”
——“不过,你这样的还是次了点;倒是你身边这妞儿,勉强算得上顶级猎物。”
荣曜拧眉,抓住了重点。
“一个人的作案风格,是不会轻易改变的;真正喜欢看鲜血从猎物身体里流出来的,并不是祁邵辉,而是他身后藏匿的另一名凶手。”
温阮单手环胸,指尖轻点自己下颌。
“这名凶手的犯罪心理画像侧写,除了我们之前分析得来的那些之外,还可以再加一条——嗜血,并且在这方面还曾有过作案经验。”
荣曜眉梢压得更低,刚拿起警务通,办公室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
温阮反应极快地扫了眼荣曜敞开的领口,但他本人却似毫无所察。
好在,温阮眼疾手快,在房门被推开的前一秒,反手扯紧了他上身的衣服。
管加薪的视线,在看到两人时一顿,但不过瞬息便已恢复如常。
“荣队,温法医。”他微一点头,直奔主题。
“从昨晚开始,外勤的兄弟们通过案发三个小区出入口的监控,重点排查了过去一月间频繁出入,并且在腊月二十八下午两点到腊月二十九上午十二点之间,进出过的所有外卖与跑腿,符合凶手画像的四个人,都带来了。”
说到这里,管加薪又补充道:
“只不过,我们在走访中发现,凤凰城小区东侧栅栏有一处缺口,有不少居民为了图省事,经常从缺口处进出,阳光城小区西门监控已经坏掉半年多了,昨晚物业才刚找人修,这次的排查结果,可能会有漏网之鱼。”
“但兄弟们也在调查最近一年之内,曾出现过大量被虐杀、肢解的流浪动物或者宠物尸体的区域,来进行补救。”
管加薪做事,素来很让人省心。
荣曜瞧着他的黑眼圈,提起桌上两大袋外卖,递了过去。
“我跟温法医先去看看那四个人,这些跟大家分了吧,一会儿还会有其他任务。”
“谢谢荣队。”
不苟言笑的管加薪,看着荣曜半敞的领口和红肿的嘴唇,又扫了眼一切如常的温阮,笑意古怪地离开。
待他走远,荣曜忍不住又靠近温阮。
小声抱怨,“软宝,他刚才看我的眼神,是不是有问题?”
温阮无声叹了口气,用湿巾擦去他嘴角残留的口红,“先去看看那四个人吧。”
荣曜唇角蹭了下她葱白指尖,“他那应该是羡慕。”
温阮以手扶额,良久无语。
两人刚行至大办公区,没想到最先见到跟这起案件有关的人,不是黄凤麟的助理或律师。
更不是昨晚荣曜给出过犯罪心理侧写的嫌疑人。
而是死者凌芳的父母和哥哥。
“这位政府,我们家小芳死得惨呀!”
“求求政府一定要抓住那个挨千刀的凶手,还我们家小芳一个公道呀!”
荣曜看了眼面前三人。
“三位节哀,你们放心,破案缉凶,还死者清白,是我们警察的职责。”
言罢,他没再说什么安慰或劝解的话,直接面无表情地离开。
可他刚一抬脚,却突然被凌芳的母亲一把拉住。
“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凌母迟疑片刻,声泪俱下地哭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