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寄畅轩中,颜蓁百思不得其解。
她猜到裴澈会借用这次的宴会做点什么,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是为了让苏灵若当众自毁清誉。
到头来,也只是让裴宏和苏灵若定下亲事而已。
潜意识告诉颜蓁,这不是裴澈真正的目的,可她自回来之后将宴会上所发生的事情来回思虑了好几遍,愣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总不能就只是为了让宋氏吃瘪,而后让宋氏和其娘家苏家产生龃龉吧?
这对于裴澈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好处。
罢了罢了。
想不明白,颜蓁也就懒得接下去想了。
就像是云笙和她说的那样,这个天下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事情要做。
裴澈有,她也有。
从前她只顾想护着裴澈,绝不让他重蹈前世的覆辙。
如今看来,她已经陪着裴澈躲开了最大的危机。虽不知他的能力和本事有多大,可颜蓁就是相信,如今的裴澈别说是自保了,就算是想对一一对侯府中的人进行报复,也是能轻松做到的。
至于她......
颜蓁深吸一口气,努力扬起一丝笑意。
很多事情他都没有直接告诉她,那么不是他不能说,就是他还不想说,她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颜蓁整理好自己纷乱的思绪,抬手将面前的账簿翻开。
这段时间,她已经将那些嫁妆全部交给紫芙去打理了,效果似乎还不错。
紫芙自小在沈家长大,对于沈家的经商之道耳融目染地学了不少,如今已然成为颜蓁生意上的左膀右臂了。
这两日,主仆二人已经开始计划着要将所有的铺子整理一遍,重新洗牌换血......
“阿蓁。”
颜蓁闻声寻人,却见裴澈一身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走进来。
她放下手里的账簿,好奇地看着他:“夫君这是去哪里了?”
裴澈喝下碧珠给倒的茶水后,才认真解释着:“阳玄先生临时有事,要离开京城几日。我和几个同窗送他到城门口,方才回来的。”
“这个时候离开京城?”颜蓁颇为不安,“马上就要到殿试的日子了,也不知......”
裴澈温声笑了:“怎么,没有先生在,阿蓁就这么信不过你家夫君吗?”
颜蓁闹了个大红脸:“倒也不是......”
蓝雪安排下人将晚膳张罗着摆上桌,夫妻二人相对而坐。
裴澈的语气尽显温柔:“你只管安心,此次殿试,我定不会叫你失望的。”
颜蓁能够感受得到,裴澈说这个话的时候,虽然绝大部分是自信在身的,可莫名的,竟还有一种笃定的语气在其中。
就好像,他已经预料到了殿试的结果一样。
她轻轻摇了摇头,暗道自己实在太过敏感:“只要夫君尽力了就好,无论什么结果,我都欣然接受。”
裴澈为她夹了一筷子的鱼肉,满心的温柔一点点从喉咙出溢出:“你倒是宽心得很,就不怕我在殿试上失误,导致什么结果都没有?”
整个侯府中,有的人巴不得他能够一举中状元,才会有利可图。有的人恨不得他登高跌重,什么都得不到最好。
只有他这个傻乎乎的妻子,小小年纪,看起来却是无欲无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