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天豪最爱玩的游戏,就是把外地人带到山旮旯里,看他们害怕吃惊的样子。
“你还算好的,之前有个朋友,半路上告诉我,要跳车。”
阮知:“……”
两个人已经坐到包厢里,四方桌不大,两人对坐,餐具是用塑封袋包着的,翟天豪熟练地帮他戳开袋子,提了壶开水烫餐具。
“谢谢。”
阮知该不该说,他也想跳车来着。
“是不是每位朋友都被你带来过这里?”
阮知好像发现了他的恶趣味。
怪不得这人非要请他吃饭。
翟天豪一点也不掩饰,脸上露着贼贼的笑,一边客气地给他洗餐具。
这动作要是换成傅青章,阮知首先想到的肯定是绅士。
但换成眼前的人,那就只有“客气”了。
“地方多了,不止这一个,不过都差不多,外地人轻易找不到,也不敢来。”翟天豪说的时候好像有点骄傲。
阮知小声哼了一声:“那确实有点吓人,总是带人来这种地方,怪不得你是寡王呢。”
翟天豪愣住片刻,随后佯装生气:“怎么说话呢?我有老婆。”
“啊,不好意思。”
惊愕之后,阮知弱弱道歉。
他还在大学阶段,对年龄还没有什么概念,对同龄人以外的生活,都不太了解。
翟天豪看起来比傅青章还要大一些,不知道是因为气质更接地气,还是真的年纪更大。
在他们这个年纪,结婚或未婚,应该都是正常的吧。
他肯定也把家人保护得很好,跟傅青章一样。
阮知垂了垂眸。
关于他们家人的事情,阮知都没有听过。
阮知又突然想起傅青章的话——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最先上的是一瓦罐鸡汤,翟天豪先给阮知盛了一碗飘着枸杞的汤,随后沉默了一下,最终没给自己盛汤,而是夹了块鸡肉。
“我轻易不跟人说,不过大家也都知道,我是有老婆的。”
像是尘埃落定之后,拆封一件重要的陈旧往事。
翟天豪说得足够洒脱,又充满了尊敬:“她只不过是去世了而已。”
拿汤勺的手顿在原地,阮知抬眼看了看他,却没敢流露出太夸张的表情。
“……原来是这样。”
翟天豪已经和他说起别的事:“之前在资料里看到,你这个月生日?”
阮知沉默了一下,如实道:“可是,我不过生日的。”
翟天豪也默然了,还以为又是一件生离死别的事……
阮知连忙解释:“妈妈身体不太好,我出生前后,她都住在国外的医院里,很危险……所以爸爸不让过生日。”
“有道理,每一位妈妈都是这样的吧。”
翟天豪思考后道:“父母感情好是好事,但你也没有任何错,你的新生也很值得庆祝,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说完朝阮知举起茶杯,颇有些豪气在里头。
人如其名。
阮知心中一暖,露出一个笑来,用茶杯和他碰了碰:“谢谢。”
阮知是典型的南方长相,是鱼米之乡养出的白皙细腻,但更大的特点是面部柔和,无论是轮廓还是五官。
这样展现出来的结果就是,这人看起非常乖巧。
听他说话的时候,总是爸爸妈妈地叫,不用想也是被父母给悉心宠大的。
既然母亲身体不太好,那肯定会对唯一的孩子格外疼惜。
翟天豪看着看着,怎么感觉,傅青章是拐了人家的宝贝儿子呢?
眼里闪过一丝心虚,翟天豪若有所思道:“你问傅青章喜欢什么,我想了想,他可能更喜欢和你一起玩,喜欢在你面前展示自己,让你觉得他有用处。”
虽然他说的很奇怪,阮知还是认真起来,偏着头看他。
这模样看起来更乖了……
翟天豪轻咳一声:“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跟他要一些东西,比如说,车、房,电视剧、电影资源之类的,如果能为你效劳,他肯定会特别开心。”
阮知从刚开始的认真,逐渐变得迷惑。
他奇怪道:“哪有这样的呀?”
翟天豪也笑了,依旧嘴硬道:“哎呀,你看你,这怎么了啦?”
菜品虽然很常见,但做的口味都非常好吃。
阮知吃到一半后,突然反应过来,弱弱地问:“虽然我也觉得不太可能,但是,我还是想直接问一下……你不会是觉得,我和他在一起,是想贪图这些吧?你这么问,是在试探我?”
“……”
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个脑回路,翟天豪被气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