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也出列拱手道:“大人,学生是张瑶玥的堂兄,我可以作证,我妹妹从小到大,确实没有做过害人之事,此事,还请大人明查。”
大晋国律,凡考上秀才者,皆不用对官员下跪,因此,无论是张淮,林木杨,还是裴冀,都是不用下跪的。
没有人证,也没物证,衙门是无法对张瑶玥用刑的,更无法定她的罪。
呵!这杨文,还是个痴情种呢?
可痴情就能害人、就能毁人清白吗?
苏漓看了眼杨文,又看向张瑶玥,倒是小看她了。
进步可真快啊,在清风茶馆时还六神无主,语无伦次呢,就这么一会功夫,她就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
确实,别说杨文要保她,即便供出她,没有物证的情况下,她完全可以否认,以她和杨文私下时常能接触的关系,想必要他做这种事都是口头授意的,根本没证据可言。
她自己要是打死不承认,她还真拿她没办法呢。
之后,杨文和杨三当场认罪画押,胡县令当即下了判决,二人一个奸淫未遂罪,一个主使他人犯奸淫未遂罪,皆判杖刑一百,流放三年。
而张瑶玥,无罪,当堂释放。
张父张母如蒙大赦,拉着女儿就要回家。
“我的儿,你怎么这么糊涂啊,呜呜呜……”
另一边,看着绝望痛哭的娘,杨文只觉无比愧疚:“娘,是儿子对不住您……”
胡县令发话:“准备杖刑,其他人可以走了。”
因案件关于女子清白,县衙都是关闭衙门审理,因此,案件审理结束,衙役才将大门打开,让苏漓等人离开。
县衙门口处,张瑶玥走向苏漓。
背对所有人,在只有苏漓能看得到她的脸时,故意摆出一副得意挑衅的表情,发出的声音却是楚楚可怜:“裴娘子,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此事真的与我无关,虽然我恼恨你对裴哥哥不关心,可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你能不能不要误会我?”
这坏东西!
苏漓都不知道她在得意什么。
她什么都没损失,而张瑶玥,虽撇清了自己,却搭了个从小一起长大,并且真心爱她的人进去,还一副她赢了的样子,她倒真有点为杨文感到悲哀了。
苏漓心中暗骂了几句,面上却没表现出半分。
只笑着道:“张姑娘,与其在这里关心我相不相信你,不如去关心关心在里面受杖刑的杨文吧,毕竟,他可是为了替你‘出口气’,才受这罪的呢。”
她故意将“出口气”三个字咬得很重。
见张瑶玥脸上表情僵住。
她又继续道:“你知道杖责一百后,人会变成什么样吗?”顿了顿,她直视着张瑶玥,“受刑之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痛入骨髓,即便治好,人也差不多废了,之后还要流放千里,你看看这天气,天寒地冻呢,啧啧!为了替你出口气,杨文的下半辈子都毁了呢,他对你可真是一片真心啊……”
“别说了!”张瑶玥顿时满脸惊恐。
“啊!饶命啊!”就在这时,衙门内十分应景传出阵阵惨叫声。
张瑶玥再待不住,捂着耳朵跑远了。
“阿玥!你怎么了……”张父张母连忙追上去。
张淮则一脸复杂看着张瑶玥慌忙惊恐跑远的背影。
他叹了口气,回家后,他要和叔父婶婶好好谈谈了……
时候不早,和林木杨,张淮告辞后,裴冀和苏漓便一起回家了。
路上,裴冀率先开口,还是那清冷好听的声音:“抱歉,因为我,让你遭受了无妄之灾。”
苏漓抿嘴笑笑:“世人都说美人祸水,可我觉得,真正的祸水是那些心怀贪念之人,美人,何错之有呢?”
无论是张瑶月,还是未来的恶毒女配,都是第一眼就看上裴冀的相貌气度,并为得到他不惜伤害与他亲近之人,这何尝不是在伤害裴冀,而裴冀,他又有什么错呢?
裴冀自然听懂她话里的安慰之意,心中甚喜,只是……把他比喻成美人……
他侧头看向她,白皙如雪的肌肤,精致如画的轮廓,微风拂来,她鬓角的碎发微微扬起,显得俏皮又迷人。
她,才是美人……
“对了,你应该知道张淮家住哪吧?”苏漓突然问道。
“嗯?”裴冀一顿,“怎么了?”
“那你知道张瑶玥家住哪吗?她和张淮是堂兄妹,应该住得不远吧……”
……
三更时分。
镇子上的人都已熟睡,只有大街上偶尔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
一身黑衣的苏漓悄悄出了家门,在街上走出老远,再穿进一条巷子中,按着白日里裴冀所说地址,找到了张瑶月家。
然后轻手轻脚跳入院中,此时苏漓有些庆幸,这镇子上很少有养狗的人家,不然,就她这鬼祟模样,估计很容易就引来看家的狗。
确定张瑶玥的卧房在哪后,她用一根铁丝勾开她的窗户,窗户打开,静等了会,没其他动静后,苏漓一跃进入卧房。
走到床边,借着窗外的月光,她看清张瑶玥模样,伸手毫不手软“啪啪啪”几个耳光扇在她脸上。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张瑶玥很快惊醒,惊恐喝问。
“我是谁,你说我是谁?”说着又是几个耳光下去,“你以为官府治不了你的罪,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张瑶玥欲找人毁她清白,如此恶毒作为还不知悔改,她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当然要给她点颜色瞧瞧了。
“苏漓!是你,你敢!”
看清来人是苏漓,张瑶玥瞪大眼睛震惊不已,下了床就要和苏漓扭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