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轩。
香凝被杖责二十,却被棍棍打在了脊梁骨上。
没挨过几下,便撑不住死了。
她是南山月带来的陪嫁丫鬟。
可自己入府以来,萧锦羡出征就走了半年。在府里的时候,他一次都没来过听雨轩不说,还为了温念之那个贱人!打死了香凝!
南山月气得浑身战栗,菱花镜里的美眸染上狰狞的猩红。
“哗啦”一阵脆响。
她一把掀翻了妆台,脂粉钗环落了一地。
下人跪了满院。
她是南家庶女,虽生得貌美,可也因出众的样貌被家中嫡母打压。南峪靠着正室夫人娘家,仕途才一路青云。
这便使得南山月在父亲眼中亦是一枚无用的棋子。
后来,萧锦羡在京中渐渐名声鹊起。
她也似怀春少女一般,对那等少年英雄产生了无限仰慕。
当南峪得知她有这等心思,又恰逢章恒替萧锦羡张罗亲事,便心生一计,将自己的女儿送至将军府,成为侧夫人。
然出嫁前夕,父亲对她的一番敲打,却成了她纠结内耗的开始。
她本天真的以为,父亲嫡母总算良心发现,才将她送入心上人的府中。
可结果却是,她这颗弃子,唯余才情与美貌。南府不过是对她这点儿微不足道的剩余价值,进行的最后压榨罢了。
萧锦羡那样一个人,太过优秀,以至于皇室中终于有人注意到了他。这便使南峪真正的主子,不得不想方设法的在将军府安插自己的人。
聪颖如南山月,以为入了将军府,便与夫君同心,她就能摆脱南家。
入府不久,她装模作样地给南峪送过几次无关紧要的消息。只可惜,她的装模作样,却成了萧锦羡暗防她的最大理由。
南山月只盼着,早日与萧锦羡夫妻同心,她便能坚定地站在将军身边。
可是,萧锦羡却从未正眼瞧过她一回,那颗心亦是怎么也捂不热似的。
同在将军府,两人唯一的交集便是她刚入府那段时日,夜夜送入书房的羹汤罢了。
“来人!”南山月唤了一声,她在案前提笔写下一行字,便将信纸塞入信封封好,交给身旁的嬷嬷。
“王嬷嬷,请务必交到父亲手里。”
“是。”
她得不到的人,温念之也别想得到。
她不好过,那就都别好过!
*
温念之在水池旁看着穿梭的鲤鱼,春晓捧着鱼食,却不见她投喂。
便心生好奇,“姑娘,不是说要来喂鱼吗?怎么不见你喂呢?”
温念之笑而不语。
“那……”春晓抿了抿唇,正在想后面的话要不要说。
便听温念之道,“想说什么就说呗,欲言又止的做什么?”
春晓咬牙道,“若是姑娘瞧这些鱼儿瞧腻了,咱们不妨继续练琴呢?”
方才,春晓不敢开口。听闻松柏居的下人被那等“美妙”的琴音,洗涤了一下午,到了晚上还在头疼。
若姑娘当真继续练下去,只怕她也受不了。
这会儿见温念之像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想着法的想替她解闷。
“不要。”温念之摇头,“一开始,只是稍微有点儿兴趣。不过,自己摸了一下午便觉无趣了。不是那块料,不必硬着头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