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他将东西扣在桌上,倾身冷道,“最迟今晚我就要见到她。陆掌柜不如好生想想,如何与凌王交代。”
言罢,萧锦羡扬长而去。
然,桌上的那枚虎面坠子,令一向光风霁月冷静沉着的陆公子瞬时大惊失色。
将军府的马车停在雁回楼外,自打萧锦羡上了楼,苏豫便想明白了。
抓温姑娘的人一定与雁回楼有关,否则,萧锦羡不会莫名其妙先来一趟此处。
苏豫见他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下了楼,想着多半碰了钉子,便心急如焚,“将军,他们怎么说?”
萧锦羡从容不迫地上了马车,放下帘子后他才答,“放心,他一定放人。”
之前,萧锦羡已经将温念之与陆江临的渊源给苏豫讲过了一次。
可苏豫心底仍是没底,“就算姑娘于他有恩,可那么一个人,明面上谦谦有礼,私下里若非有一定的手段,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重振陆氏?他……不一定记情吧。”
苏豫催动马车,在定安城的闹市中缓缓前行。
萧锦羡提到一句,“虎面标识是在陆江临接管陆氏后才更换的,你道是为何?”
苏豫摸不着头脑,“不知。”
“念念于他而言,不止是恩人。他临走时留下坠子、留下身份,便是希望念念能去寻他。但陆江临等了三年,找了三年,依旧没有她的消息。”
“于是,只好把闻名天下的陆氏标识换成那枚坠子的样式。”
苏豫一拍脑门,反应过来,“所以,他对温姑娘的情意不止于恩情。他寻不着姑娘,便寄希望于姑娘主动去寻他。将军这样说,我便明白了。”
萧锦羡在马车的帘子后没再答话,算是默认。
马车里的人却是心乱如麻,远不如面上神情那般镇定自若。他不知道陆江临对温念之有几分情意,更是不知陆江临在未认出温念之之前,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来……他也在赌。
*
魏然正在暗室里打着哈欠,他有些乏。
要不是少爷交代一句要留人性命,这会儿, 估计温念之早被他折磨得归了天。
他很少见过这样的人,明明贱若蝼蚁,渺若浮萤,可身子里却有一股常人没有的韧劲。不易将它折弯,也不易将它砍断。
意识模糊的时候,她也会说些胡话。魏然想仔细听,但却什么也没听清。
温念之这会儿缩在刑椅上,若非双手还被绑着,她早就坐不住了。脑袋蔫蔫的耷拉着,身上到处都是火辣辣的痛,稍微一动,那痛楚便能钻心钻脑。
太疼了……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意识顽强地缠绕着她。温念之巴不得自己立刻去死,她就快熬不住了。
她想告诉萧锦羡,她错了。
她不该出府,她把一切想得太过简单。她只是一根野草,凭什么认为自己能撼动参天大树……京中势力错综复杂,不是她一个小女子能掌控的。
陆江临失了魂似的捧着那枚坠子,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
他没来得及去思考萧锦羡是怎么知道他的主顾就是凌王,此刻他只想甄别这枚坠子的真伪。
甚至,至少这一刻,他希望这是假的。
可当他确定后,浑身的血液涌上大脑。他紧紧捏着坠子,歪歪斜斜地去了地底的暗室。
魏然见到他时,见他状态不对,亦是奇怪地喊了声,“少爷?”
“滚!”
魏然被他吓到,他家少爷,少有这般失神的时刻,像是被夺了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