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萧锦羡快走两步,“你与陆掌柜应当有话要说,我……在这里等你。”
他们迟早会见上这一面的,纵使他想拦也拦不住。
陆江临这个人鬼迷了心窍!
然萧锦羡方才瞥见他面上似愧疚似纠结又似退缩,便晓得他在她面前就是一只纸老虎。萧锦羡甚至十分期待温念之泼他一盆冷水,然后直接喊他滚蛋。
“去啊。”萧锦羡见他深情款款地看着温念之,气就不打一处来。
陆江临对上那双漂亮的眼睛,鹅黄色的襦裙将她包裹着。女子娉娉婷婷的身线被勾勒得完美无瑕,她……长大了,变美了。
但他却顿住脚步,不敢上前。
“废物!”萧锦羡睨他一眼,扶不起的阿斗,拿什么跟他抢人!
“……”
“春晓。”温念之目不斜视,“将陆掌柜引去前厅。”
说罢,秋雨将她扶着,两人缓缓朝前厅走去。
陆江临乖巧地跟在春晓身后,方才的嚣张气焰像是被自己的一盆冷水泼下,连一丁点儿火星子都见不着。
两人在前厅落座,春晓奉了茶,便与旁人一道守在门外,无人打扰他们。
长长久久的沉默压得陆江临喘不上气,温念之也不急,就静静看着他,等着他的解释。
她原是没什么立场要陆江临给她解释的,但这人既然找上门,想是有话要对她说。
她以前想过无数次的两人重逢的景象,而眼下这般却是始料未及。
陆江临比她想象中还要隽秀,他现在是养尊处优的富贵掌柜,俊逸潇洒的优雅公子。相比初遇时的濒死绝望,此时的他太过耀眼。
她终是没忍住,“陆公子,哦不,如今是陆掌柜。这里没有旁人,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陆江临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掩下眼底的那份心虚,再次整理了思绪,“温姑娘——”
“雁回楼的事,是个意外。我……”
“我一直记着姑娘的恩情,三年前走得匆忙。我只盼着你能寻来陆氏,挟恩图报也好,带着旁的心意也罢,我只想要……可我等了三年,找了三年,也没你的消息。”
“去年,我接管陆氏。将家族的标识,换成那枚坠子的式样,也是盼着你能看见,能来寻我。我一手创立雁回楼,最初,只是为了找你。然而茫茫人海,犹如大海捞针,饶是雁回楼掌握天下情报,我却没有搜寻到关于你的一丝信息。”
回忆似潮水般汹涌来袭,在遇到萧锦羡之前,那枚坠子的确是温念之活下去的唯一动力。至少当年的陆氏嫡子承诺过她,会助她脱离困境。豆蔻年华的她,觉察到自己心底冒出的嫩芽,在缓缓生长。
当然,那是另外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然三年前她错过了,三年后陆江临又迟到了。
命运像两条相交的直线,在某个点重合,又从那个相交的点渐行渐远。
温念之默叹一声,“我与陆掌柜不过萍水相逢,我救了你的命,你也回了我那枚价值不菲的坠子。当年,我们便扯平了。陆掌柜,温念之不值得你如此。”
整句话的每个字,都似巨石击打着陆江临的内心。他不甘心——
“你可知萧锦羡是何人?你跟着他,只会让你身陷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