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峪安排常骏入大理寺的头一日。
南府,南峪正在用膳时,收到了南山月的亲笔信。
信中言明:“将军已知父亲与凌王合谋之事,为保万无一失,所有行迹切记尽快销毁。”
南峪盯着那信看了又看。
他这庶女已将萧锦羡拿捏,将军府传来消息,萧锦羡日日宿在她房中,恩宠正盛。
有些话,自然能套出口。南山月又在此等紧要关头,替他送上这等消息,他便知兹事体大。
于是,一刻都不敢耽搁,南峪当即放下筷子,去往书房的密室中。
那里,存放着他与韩宥嘉的互通的信件。以及,与西祁马昭往来的信件。韩宥嘉当初提醒过他,记得及时销毁。
可是,南峪却将这些东西视为最后的保命符。
他要谨防事情败露后,韩宥嘉将他一脚踢开。所以,他都留着。
事情不是他一人做的,自然,他不能独自一人下地狱。
南峪打开那个匣子,举起了一只火折子。就在即将把折子扔下去的瞬间,南峪又立即收回手。
不行,不能烧。
虽然萧锦羡日日宿在南山月的院子,且此人心思深沉。可所有的证据都掌握在他自己手中,他不能被萧锦羡的虚张声势扰乱阵脚。
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切断韩宥嘉这条后路。
转移,他要把这些东西转移至另一个安全的地方。
入了夜后,南府驶出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南峪亲自驾车,换了一身车夫的行头,未带任何随从。
他将马车赶至城郊,南家祖坟旁。
确定四下无人后,他从车上拿出铁锹,趁着夜色挖了一个大坑。将那匣子打开仔细检查一遍后,放入坑里,再填上土。用火折子照了一圈,将土填平,看起来与四周无异。
最后才放心离开。
苏豫一身夜行服,一直悄无声息地跟着前方的南峪。
他身形矫健,始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既不会被发现,又能清楚地观察到对方的一举一动。
终于,南峪忙活一阵,才消失在了夜幕中。
确定周围再无旁人,苏豫才将那匣子刨了出来……
“南山月”送给南峪的信,自然是温念之模仿南山月的字迹写的。
是萧锦羡的秘密武器。
那封能够以假乱真的笔迹,毫无破绽,更是没引起南峪的任何怀疑。
而另一边,萧锦羡早已探得常骏在京的栖身之所。于是,苏豫趁着夜色,看准时机,将手中的匣子稳稳放置在墙头。
然后,他学了一声鸟叫,房中的常骏收到信号,不动声色避开守卫,将那些罪证好好的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