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之时不时地拽着他的袖袍,仿佛是在诉说自己的不舍。
可她只是摇头,“谢我做什么?要是真想谢,那就——”
她仰头凑近他的薄唇,“亲我一口。”
萧锦羡不由分说就吻了上去。
一口怎么够?
他要早去早回,快些将她接到身边。他可舍不得,与她分开太久。
结束绵长的一吻,春晓适时地从后院回来,捧着一方软枕道,“夫人,这枕头干透了,今晚就能用了呢。”
“甚好。放回榻上去吧。”
吩咐完春晓,萧锦羡疑惑道,“什么枕头这么宝贝?”
“是我从定安城带出来的。”温念之解释道,“前几日沾了水,我让春晓晒在后院的。可好用了呢,又软又香。我用惯了,是以在离府时带上了它。”
“你还认枕头呢。”
“那可不。”春晓收拾好,方一踏出房门,便听见了两人的谈话,“将军有所不知,夫人可宝贝那枕头了。”
萧锦羡十分好奇,且努力回想一番,只觉那缎面有些旧了。
思及此处,他走回房内,拿起那枕头端详半晌,“念念,换一个吧。都破了——”
温念之闻声急急走入房内,“哪有?”
她从萧锦羡手上将那软枕扯过,“撕拉”一声。
缎面裂开,里面的羊毛芯纷纷扬扬。
两人都愣在原处。
这可是她最爱的软枕,怎么就破了呢!
可是在纷纷扬扬的羊毛中,还有许多枯草。
他拨开羊毛,将那些草摊在手心。
继而问道,“这枕头哪里来的?”
温念之也发现了那些东西,敛了思绪道,“这是我随你从幽云城回定安城后,一直在用的。”
只见萧锦羡的神色并不轻松,她便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有什么不妥吗?”
“嗯。”他颔首道,“有人钻了空子,把这害人玩意儿塞到了你身边。”
听萧锦羡这样一说,春晓忽而想起来,那时她还没在松柏居当差。
“奴婢好像知道——”她细细回想一番,“有一回,将军和夫人刚从战场回来,听雨轩的王嬷嬷,鬼鬼祟祟地抱了什么东西入将军的院子,然后又空手离开。那会儿奴婢不经事,只当是南山月她遣人给将军送了什么。”
温念之拧眉看向萧锦羡,“这是什么啊?”
“这是南疆的一种蛊草。”他冷道,“春晓,把东西扔了。其余从府里带出来的东西,也要逐一检查。秋雨,唤个大夫来。”
“是。”二人双双应下,退了出去。
温念之继续问,“什么蛊草……做什么的?喊大夫干嘛?”
“这是后宫常用的一种争宠手段。念念,这么久你都无身孕,想来是与这东西有关。”
“这草熬成汤药又苦又涩,但晒干以后无色无味,是一味落胎的秘药。此草性寒,你长年枕着它睡觉,必然要喊大夫来替你看看,有没有伤着身子。”
当年萧贵妃被陷害,致使梅妃落胎,便是因这南疆的蛊草。
萧锦羡再熟悉不过。
“她……”温念之捂住自己的腹部,瞪大了眼,“防不胜防啊,若非今日这枕头破了,恐我还一直蒙在鼓里。”
大夫替她诊了脉,好在,说她没伤着底子,那草的药效也过了。用药调理一段时间身子,便无碍了。
萧锦羡松了一口气,嘱咐道,“我不在的时候,一定要小心防备所有人。从前在府里,有南山月盯着你。现在在交州,只怕全天下的人都会盯着你。”
杏花洋洋洒洒,春风卷起一地缤纷,把人的心神都吹乱几分。
微雨浸润青石板路,冰凉的小手环上他的腰,“好,我会的。萧锦羡,你一定要早些来接我。”
……